城破那日,他提著敵軍將領(lǐng)的頭顱闖進城,渾身浴血地站在她面前,笑得像個孩子。
“知意,以后沒人再敢欺負你了?!?/p>
直到上個月,陸時硯從邊關(guān)回來。
他帶回了一個叫溫阮的姑娘,十七八歲的年紀(jì),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像只受驚的小鹿。
陸時硯沒多說,只讓下人收拾了東跨院給她住。
直到今日午后,陸時硯在書房叫住了她。
他正摩挲著一枚磨得發(fā)亮的狼牙配飾,那是當(dāng)年他剛拉起隊伍時,老獵戶趙大叔送他的。
沈知意記得,趙大叔是軍中少有的真心待他的長輩,總說“時硯這孩子,看著金貴,骨頭卻比石頭硬”。
“知意?!?/p>
陸時硯的聲音有些沙啞,眼底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疲憊,“趙大叔沒了?!?/p>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
“上次突圍,我中了埋伏,是趙大叔替我擋了那箭。”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指尖攥緊了那枚狼牙。
“他咽氣前拉著我的手,讓我照看好他唯一的女兒,就是溫阮?!?/p>
沈知意說不出話,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她知道趙大叔對他意味著什么,那是在這人命如草芥的亂世里,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
“所以呢?”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
陸時硯避開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我想給阮阮一個名分。”
“名分?”
沈知意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書架上。
“什么名分?陸時硯,你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