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周槳鳴才重新發(fā)動車子。
車廂里徹底安靜下來,剛才的短暫熱鬧不復(fù)存在。
車子駛?cè)胱约倚^(qū)的地庫。
周槳鳴沒有立刻下車。
他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地庫里光線昏暗,寂靜無聲。
他忽然覺得這方寸之地,這輛積滿灰塵的車,還有頭頂那個即將回去的家,都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空。
推開車門,腳步聲自顧自回蕩。
打開家門,迎接他的不再有那只肥貓的喵嗚,沒有毛茸茸的身體蹭過來撒嬌。
按亮燈,燈光灑滿客廳,一切如舊。
但貓爬架上空蕩蕩的。
走到窗邊,那盆土人參在視野里撞進來。
輪廓顯得有些模糊,但正因此而溫柔,有種油畫般質(zhì)感。
不能再進一步,油畫美在二維,若再進一步,葉片伸入現(xiàn)實,那還會美嗎?人對美的感知有時會讓自己陷入崩潰。
很難想象。
但周槳鳴此時有點崩潰。
北京城的夜景在窗外鋪展,無邊無際,流光溢彩。
無數(shù)的燈火,代表著無數(shù)種生活,無數(shù)未曾實現(xiàn)的夢想,和無數(shù)深藏心底未能宣之于口的心事。
這座城市很大。
大得能裝下千萬人的悲歡離合,大得能讓一個人渺小得像一粒塵埃,大得讓人時常感到一種無解的的孤獨。
一張臉撞進周槳鳴的腦?!S轉(zhuǎn)青。
這座城市其實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