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這種主動施加的疲憊,來對抗那種被生活被動的消耗。
一個月后,成效初顯。
體重秤上的數(shù)字誠實地下降了2公斤。
腰間的束縛感減輕,爬樓梯本身也不再那么令人絕望,她開始能一口氣爬到十層。
這純粹由自己意志驅動的行為,成了她一個重要的心理支點。
那就繼續(xù)爬唄。
沒道理不繼續(xù)。
只是樓梯間并非總是只有她一個人。
總會撞見一些意外。
最固定的意外出現(xiàn)在十七樓。
黃轉青第一次看到他時嚇了一跳,差點一腳踩空。
一個沉默的黑影靠在墻邊,煙霧繚繞。
呼吸都屏住了,她做好了對方也會被驚擾的準備。
但那個男人只是抬了下頭。
樓道的光線很暗,黃轉青看不清他的臉,只隱約感覺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極其短暫,沒有任何驚訝或被打擾的不適。
他又迅速低下頭,純粹就是確認了下聲音來源。
黃轉青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上走。
經過他身邊時,那個男人很自然地側過身,將夾著煙的手籠在身前,避開了幾步。
動作很隨意,帶著禮貌和邊界感。
這一個月,黃轉青攏共只在十七樓碰見過他五次。
時間不固定,有時他剛點燃煙,有時煙已快燃盡。
但每次相遇的模式都一致:她的腳步聲在樓梯間由遠及近,他抬頭看一眼,迅速低頭,側身避讓,籠著煙。
沒有任何交流。
甚至連眼神的交匯都不再有。
黃轉青不知道他是誰,像一個設定好的npc,只在特定的刷新點出現(xiàn)。
但這五次偶然的交匯,在黃轉青高度重復的生活里,蕩出了一點點微妙的漣漪。
他的存在本身,成了一種非刻意的參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