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將軍你派人把燕青和他的幾位同窗壓在經(jīng)綸湖中足足半個時辰,結(jié)果害得燕青染上風寒,臥床不起。
自從匯賢學宮建成以來,還從未有人行事如此囂張!”衛(wèi)星朗不慌不忙地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見其他幾位同窗的家人前來討要說法呢?祝大人可曾深入了解過其中內(nèi)情?”祝中修眉頭一皺:“有何內(nèi)情?無非是將軍現(xiàn)在風頭正盛,無人敢來招惹罷了。
但老夫可不怕你!”衛(wèi)星朗聞言冷笑,抬手輕拍數(shù)下:“祝大人剛正不阿的風骨,晚輩素來敬佩。
只是您恐怕并不了解自己的孫兒。
”她話音一頓,眼中閃過寒芒:“前些日子,我家夫人染上風寒,纏綿病榻十余日不見好轉(zhuǎn)。
我回京那日,見他咳得幾近脫力,著實讓人心焦。
細查才知,竟是祝燕青與他的‘好同窗’,先是將云渺推入湖中,見他染上風寒后,竟喪心病狂地再度將人推下,任他在經(jīng)綸湖刺骨的湖水中浸泡了整整半個時辰!”“論起囂張跋扈,祝公子這等行徑,又有幾人能及?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她語調(diào)越來越平靜,卻更令人膽寒。
祝中修看向自己的孫兒,只見祝燕青臉色蒼白如菜色。
待對方回過神來,衛(wèi)星朗不慌不忙端起案上青瓷茶杯,輕抿一口茶,氤氳熱氣籠著她眼底的冷意:“事發(fā)當日,我便派人到學宮與孫府,將涉事者和目擊證人逐一傳喚錄供。
每個人都按了手印畫了押,這些證據(jù)我已妥善封存——就是防著有人妄圖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隨后,她的語氣有所和緩:“母親一向疼愛云渺,他風寒之事,我們不敢向母親透露半句,否則定會讓她憂心傷神。
祝大人今日既然要上門來算賬,那不如就去叨擾母親,讓她來評判一下是非對錯。
物證人證具在,就是您告到天憲司,我們也不怕。
”祝中修的喉結(jié)滾動著,仿佛吞咽了一塊火炭。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衛(wèi)星朗身后的博古架上,擺著一疊黃綾口供,似是早早擺放好的。
檐角銅鈴突然叮咚作響,驚得祝中修打了個寒顫。
“且慢。
”祝中修脫口而出。
徽安大長公主乃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妹妹,當今陛下的親姑母,治國安邦的手段凌厲如雷霆。
他作為三朝老臣,對大長公主的行事風格再清楚不過。
若是衛(wèi)星朗真的犯了錯,他們?nèi)ゴ箝L公主那兒分辨是非,倒也無妨。
可要是事情并非祝燕青所說的那樣,冒冒失失地把大長公主牽扯進來,別說大長公主饒不了他們,就連禮王那邊也不好交代,那倒霉的可就只有祝家了。
祝中修狠狠地瞪著祝燕青,那目光猶如實質(zhì)般的利箭,“將軍所言,可是事實?”祝燕青猛地起身,嘴唇不住地顫抖,哆哆嗦嗦地說道:“祖父,您……您聽我解釋……”轉(zhuǎn)眼間,他竟換了一副猙獰的嘴臉,惡狠狠地說道:“這一切還不都是賀云渺那個賤人勾引我!他本就是有婦之夫,卻不知廉恥,毫無檢點可言!”衛(wèi)星朗端坐在主位之上,微微抬起頭,雙眸凜冽,冷冷說道:“祝燕青,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的配偶,該當何罪?”“今日,你若能老老實實賠禮道歉,我尚可考慮不再追究你的罪責。
但若是你繼續(xù)在此顛倒黑白,那就休怪我將你告上公堂,按照律法嚴懲不貸。
”“來人!”
看到祝燕青的這副嘴臉,衛(wèi)星朗怒火中燒,“給我拔了他的舌頭!”剎那間,黛環(huán)便領著三個身形魁梧的壯婦沖進正殿。
她們一把將祝燕青按住,隨后押著他往門外拖去。
祝中修見狀,“噌”地一下從座位上起身,急忙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