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能和林臻搭上線的最好方法,除此以外,明眼人都知道,侯春的成就遠不止于此,可以說前途無量。
況且侯春沒有什么家人,底子也干凈,可以說帥氣多金,年輕俊美。
郭鑫會答應這樁婚事的。
“號外!號外!”
兩人走著走著,便聽見前方傳來孩童尖銳的叫賣聲。
街角處,一個扎著沖天辮的男孩渾身插滿報紙,腰間系著的粗布圍裙上歪歪扭扭繡著大乾時報字樣,手里揮舞著泛黃的宣紙,跑得小臉紅撲撲的。
“號外號外!攝政王攻克河曲,大乾兵鋒直指北燕皇城!號外!”
他的布鞋磨得發(fā)亮,每跑幾步便要伸手按住頭頂?shù)膱蠹?,生怕被風吹散。
侯春手按刀柄護在身后,望著男孩衣襟上印著的報頭,眉頭微蹙:“世子,這不對啊,軍機處三天前還說河曲之戰(zhàn)膠著,北燕軍負隅頑抗,怎的今日就攻克了?”
他的目光掃過街道上圍攏的百姓,賣豆腐的老漢正踮腳看報,茶館里的茶客們爭相傳遞紙張,油墨味混著蒸騰的水汽飄來。
“王爺就是牛逼?。 ?/p>
“你看,現(xiàn)在全世界誰還能打得過大乾???”
“我們大乾士兵就是英勇!這次定要好好拾掇這些北燕的狼崽子。”
“大乾無敵!”
林臻聽著百姓歡呼聲,臉黑的像鍋底。
他停步接過侯春買回來的報紙,指尖觸到宣紙上未干的墨跡,油墨味混著街角燒餅攤的麥香撲面而來。
宣紙右上角蓋著朱砂印的加急二字,頭條標題用粗筆寫著“攝政王鐵騎破河曲,北燕守將夜遁逃”。
內(nèi)文詳細記載了交戰(zhàn)時間、兵力部署,甚至用木炭條畫了簡略的攻防示意圖,箭頭直指北燕皇城方向。
“軍機處有消息傳回來嗎?”林臻指尖劃過紙上的朱砂批注,目光掃過街巷上來回奔走的報童,他們腰間的牛皮包里塞滿報紙,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麻雀。
侯春低頭抱拳道:“回世子,末將今早剛查過軍報,別說攻克河曲,連王爺?shù)膸泿酉蚨嘉锤??!?/p>
他湊近半步,壓低聲音,“末將前日還見軍機處的八百里加急馬隊在路上,這報紙卻比軍報早兩日,怕是有暗線直通前線。”
青石板路上,賣糖葫蘆的老伯正給報童遞山楂,竹棍上的紅果映著陽光:“小順子,給爺爺留張報!”
男孩忙不迭塞過一張,又轉(zhuǎn)身跑向綢緞莊,衣擺帶起的風掀起報紙邊角,露出內(nèi)頁戰(zhàn)地記者親歷的小標題。
林臻將報紙折起塞進袖口,墨玉扳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去報社?!?/p>
報社位于朱雀大街西首,原先的青瓦小院已擴建為三進的宅院,門前兩盞氣死風燈還未撤下,燈面上繪著“鐵筆如刀,直書天下”的對聯(lián)。
東西兩側(cè)的綢布莊和米鋪被打通,朱漆大門敞開著,十幾個小廝抱著刻版進進出出,院墻上釘滿木板,貼滿各地送來的消息紙條,風過時發(fā)出沙沙的響聲,像無數(shù)只蝴蝶在振翅。
跨過門檻時,林臻聽見東廂房傳來激烈的爭論。
“這篇寫攝政王糧草不足的稿子絕對不能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