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不由轉(zhuǎn)頭看展揚,進(jìn)來無大案,可是展揚的神色卻有些頹敗,而這樣的話,她已經(jīng)在展揚口中聽到了第二次了,展揚對犯罪之徒總有種鋼鐵般的憎惡,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年紀(jì)輕輕坐到了捕頭的位置上吧。
“可是總有些兇手會逍遙法外?!?/p>
秦莞情緒不太高,了解的越多,這個念頭就越強(qiáng),世上的法外之人太多了。
展揚轉(zhuǎn)眸看了看秦莞,“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我們衙門的過錯,或者說,是大周刑律的過錯?!?/p>
秦莞驚訝,而展揚已經(jīng)收回目光,“可惜沒有一個能改變這一切的人出現(xiàn)?!?/p>
秦莞定了定神才反應(yīng)出來展揚的意思,“你想怎么改變呢?”
展揚唇角微抿,繼而苦笑,“其實我也不知道,大周的規(guī)矩沿襲幾百年了,不是朝夕便能改的,皇室,勛爵,貴族官家,平頭百姓,賤民奴隸,這些階層保持了幾百年了,郡主能想到,有朝一日賤民奴隸坐在公堂上的場景嗎?怕是不能,連我都想不出來,可是如今的刑律,卻就是照著這個定下的。”
除非改變這些階層之間的差距,否則能改變什么呢?
秦莞讀懂了展揚的話外之意,隨即對展揚生出刮目相看之意,展揚冷面寡言,看起來就是個粗人,可沒想到他心底竟然動過這樣的念頭,秦莞一笑,“今日倒是對展捕頭刮目,不過這樣的話展捕頭對我說說便好?!?/p>
展揚也一笑,“那是自然,對著大人我都不會這樣說。”
說起鄭白石,秦莞蹙眉,鄭白石乃是太子一黨,如今東宮出了事,鄭白石要如何做為?
“鄭大人有沒有說過,這幾日朝堂之上的變故?”
展揚搖了搖頭,“我只是個捕頭,緝拿盜匪查探兇案可以,朝堂上的事卻和我關(guān)系不大,至多對大理寺刑部有些了解罷了,郡主想問的……是東宮的事吧?”
秦莞苦笑,大家都知道太子是她姐夫,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倒也正常。
展揚見秦莞默認(rèn)的樣子便道,“大人的確有些著急,畢竟大人一直力主太子為儲君,后來也十分得太子看重,只是如今這個局面,大人也無可奈何?!?/p>
張啟德雖然被下獄,可是皇帝并沒有說要審他,不知道是要等宇文憲回來還是沒有合適的主審此案的人選,然而誰也不知道下一封從西北回來的折子上寫的是哪些人的名字,眼下的朝堂之上可謂人一片心惶惶。
“你可有想過以后做到哪一步?”
展揚的位置雖然不高,可是到底是臨安府衙的大捕頭,往后不論是去刑部還是去大理寺都有路可走。
可顯然展揚沒想過這些事,他只笑了下,“或許我只適合做個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