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士帶著衙差們到的第一處地方就是距離忠勇候府不遠的葫蘆巷。
葫蘆巷里面一共住著十來戶人家,家家都是門庭森嚴的大宅,吏部左侍郎和工部尚書家的宅邸都在其中,剛一到地方,鄭白石便苦笑了,這些朝中要員與他都是至交好友,兇手怎么可能跑到這些人家中去犯案?!
鄭白石擺了擺手,“不可能,這些大戶人家若是生了案子,只有自家人作案的,兇手即便是這里面的人,在自己家作案,豈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張道士只管推演不管推理,聞言也覺得有些道理,便往下一處去。
下一處卻是到了東市的玉器大街上。
張道士從街頭走到街尾,然后站在長街正中間,道,“此處最為合適?!睆埖朗恐噶酥柑焐?,“此處正對著東邊的蒼龍房宿,倘若在此以活人為祭,便可改變房宿星軌,以此來改命,以此處為界限,方圓半里之內(nèi),都算數(shù)?!?/p>
鄭白石聽不懂什么蒼龍房宿,卻明白張道士說的半里之內(nèi)是什么意思,然而他抬眸一望,周圍盡是熱鬧的鋪子茶樓酒肆,雖然眼下才剛到中午,可已經(jīng)人來人往游人如織,鄭白石一時苦笑,這范圍也不小,他們只剩下一日時間,如何去查證?
展揚道,“若大張旗鼓的查問,是否會嚇退兇手?”
鄭白石便問張道士,“若兇手今日不行兇,是否就擺不成道場了?”
張道士卻搖頭,“這倒不是,今天晚上若是錯過,只需要七日之內(nèi)繼續(xù)擺道場便是了,所以也并非今夜就一定要殺人,我看過了,如果錯過了今天晚上,那下一個好時辰乃是三日后的晚上,今夜錯過,三日后又錯過,這道場方才是擺不成了。”
鄭白石想了想,“第二個死者和第一個死者之間,只隔了四日,第三個第二個之間,也只隔了四日,的確沒有超過七日的?!?/p>
鄭白石目光微轉(zhuǎn),吩咐展揚,“讓大家都換上便服,現(xiàn)在,先悄悄的,等到了晚上街上人少之時,我們就裝作附近鋪子的活計在此盯著。”
展揚明白了,又問張道士,“道長,下一處地方在哪?”
張道士指了指更往動去的方向,“往那邊去——”
一行人走了快半個時辰方才到了一處偏僻的民巷之前,這地方雖然也在東邊,卻也距離主街御道極遠了,民坊零散,也不像興樂坊那樣一條一條的箱子街道分明,這邊的宅院大都低矮簡單,都是小富之家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