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連忙應(yīng)了,陳嬤嬤便道,“娘娘,您是不是先回去呢?天色晚了,這邊已經(jīng)看了……”
太后擺了擺手,制止了陳嬤嬤說話,然后轉(zhuǎn)身看向了不遠處的臨窗矮榻,“我去那里等著,貴妃這個病有些古怪?!?/p>
陳嬤嬤嘆了口氣,病了也就病了,如今病的這般嚴重,還死了人,的確叫人操心,陳嬤嬤將太后扶到了矮榻邊落座,又給她倒了熱茶,太后見長信宮的人都沒了魂兒便道,“你去幫幫忙,收拾干凈點,再去問問其他人,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來,這事古怪的很?!鳖D了頓,太后又道,“再去看看那個丫頭是怎么回事,讓內(nèi)府撫恤下去?!?/p>
太后說的是寶蝶,陳嬤嬤聽了連忙點頭,“好,奴婢這就去看看,您就坐在這里。”
太后點頭,陳嬤嬤這才出去了,陳嬤嬤一走,內(nèi)室便只剩下了太后一人,太后喝了一口熱茶,覺得內(nèi)室的血氣散了幾分方才呼出口氣去,因為太后在內(nèi)室,其他人更是不敢大意,最先將內(nèi)室的血跡清理干凈,來來回回的響動仿佛有些驚動了床榻上的馮齡素,她睜開眸子,嘴里再度念念有詞。
太后聽見了聲音,不由起身走到了馮齡素的床邊……
“麒兒……麒兒……”
馮齡素一直念著燕麒的名字,可太后想來想去,沒覺得燕麒近來有何不妥。
太后傾身,“貴妃?燕麒待會兒就來了……”
馮齡素眼瞳頓時一顫,仿佛“燕麒”兩個字戳中了她,她激烈的掙扎起來,然而手腳被困在被卷里面,哪里夠得著什么,越是她費力的道,“麒兒……不要……不要爭……聽母妃的話……”
一聽這話,太后的眉頭瞬間緊皺了起來。
馮齡素的性子她太了解了,這么多年來對皇帝可算是盡心盡力,可這其中,幾分是真的喜愛皇帝,幾分是為了固寵爭權(quán),太后卻也是看的分明,皇后和太子出事,按照馮齡素從前的性子是要關(guān)起門來燒高香的,并且還會攛掇著燕麒不遺余力的爭奪儲君之位,因為沒了太子,燕麒可算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可如今,馮齡素竟然讓燕麒不要爭???
馮齡素已經(jīng)混沌的如此厲害,斷沒有在她面前演戲作偽的意思,那她改了心思是為何?
馮齡素的病來的詭異,對燕麒爭儲的態(tài)度更是詭異,聽聞這些日子她也沒有再去崇政殿晃悠,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某個不為人知的緣故在,太后心底疑慮深重,忍不住道,“倘若燕麒就是要爭呢?”
馮齡素恍恍惚惚的好似聽明白了,她眼瞳驀地一睜,聲音滿是恐懼。
“不……不要爭……他……他不會讓你做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