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抓走陸晏辰的官兵舉著火把沖出溫府時,天上開始下雨。
我站在廊下,此刻像受驚的鵪鶉般擠作一團。
雨水順著溫府鎏金匾額往下淌,將“詩禮傳家”四個字洗得模糊不清。
“溫姑娘。”
陸承淵對我拱手,他遞來一封信,是陸晏辰的字跡。
“舒窈親啟:鹽引案需替罪羊,溫氏父女正合適。待卿父下獄,卿可依計吞并溫家產(chǎn)業(yè)……”
信紙在指尖微微發(fā)抖。
原來他早就打算拿我全家的命,去討好云舒窈。
一刻未過,只見哄吵聲又折返回來。
“姑娘!”青竹突然拖著一身血踉蹌跑來,“老爺、老爺被帶走了!”
“是云……小姐?!?/p>
沒等說完,就氣絕身亡。
我猛地攥緊信紙。
父親這些年早不管事,怎么會……
“是鹽引案?!?/p>
陸承淵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玄色大氅掃過階上積水。
“云家反咬溫伯父是幕后主使?!?/p>
雨幕那端,父親蒼老的身影被官兵推搡著塞進(jìn)囚車。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竟是笑著的。
那眼神分明在說:
顏兒,別怕。
溫宅被查封那夜,我在祠堂跪了一宿。
陸承淵蹲下身,與我平視。
“有個東西,或許能救溫伯父?!?/p>
雨水從他眉骨滑到下顎,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
指尖碰到他皮膚的瞬間,被他一把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