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倒臺的消息傳遍京城那日,陸晏辰失蹤了。
有人說看見他醉醺醺地跳了護城河,也有人說他去了云舒窈被關的瘋人塔。
但當我推開陸氏老宅的門時,他正跪在祠堂的蒲團上。
“你來了?”
他頭也不回地問。
祠堂里滿是灰塵,供桌上的靈牌東倒西歪,陸家祖訓,罪人不得入祠。
如今他父親和云老爺的牌位都被扔在地上,只剩他母親和妹妹的還立著。
我踩過那些牌位,將一封信放在供桌上:
“云舒窈死了?!?/p>
他肩膀猛地一顫。
“咬舌自盡?!?/p>
我輕聲道,“臨死前,留下一句話。”
他緩緩抬頭,眼里布滿血絲:
“什么?”
我盯著他蒼白如鬼的臉,一字一頓:
“她說……孩子確實是你的。她無意間發(fā)現了迷香,就趁你酒醉有了孩子?!?/p>
陸晏辰瘋了。
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他又開始日日跪在云家門前,任憑暴雨烈日都不挪動半分。
那夜三更,陸承淵翻窗進來時,我正在燒信。
“真不管他?再跪下去要出人命?!?/p>
火盆里的信紙蜷曲成灰,我盯著其中一封特別厚的,那是陸晏辰這些年寫給云舒窈的情詩,字字纏綿。
“死了干凈?!蔽艺f。
陸承淵突然握住我手腕:“溫卿顏?!?/p>
他難得叫我的全名,“你看著我眼睛再說一遍?!?/p>
燭火噼啪作響,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變故發(fā)生在第七天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