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褪盡血色,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凍成了冰。
西涼營里被剝?nèi)ヒ律赖男邜u、被灌酒的狼狽、被血淋淋羊皮裹住的窒息……
那些她拼命想埋葬的記憶,此刻被狠狠挖出來,攤在烈日下暴曬。
她控制不住地發(fā)抖,下意識看向齊羨,那雙總是冷著的眼睛里第一次浮起哀求的水光。
可齊羨的目光早已落在公主身上。
“安寧,我只是帶她來治傷,沒有別的意思?!?/p>
那語氣里的哄勸,像一盆冰水從余楚媛頭頂澆下,瞬間澆滅了她最后一絲希冀。
不等她后退,幾個壯碩的仆役已獰笑著圍上來,像抓小雞似的扭住她的胳膊。
錦緞被粗暴地撕開,裂帛聲刺破了溫泉的靜謐。
她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猛地暴露在眾人眼前
——
新舊交錯,在白皙的皮膚上猙獰得觸目驚心。
人群里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隨即又被更放肆的調(diào)笑蓋過。
齊羨猛地閉上眼,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
陸安寧眼看齊羨這幅心疼的模樣更氣,平日里刻意塑造的善良被她徹底丟棄。
“去取羊皮來。”
很快,一張還帶著未干血漬的羊皮被拖了過來,濃重的腥膻味混著血腥氣,隔著老遠就能聞到。
仆役們強行將羊皮往余楚媛身上裹,粗糙的皮毛蹭過結(jié)痂的傷口,疼得她渾身痙攣,冷汗瞬間浸透了殘存的衣料。
“哈哈哈,這才像樣!”
有人拍著手大笑。
余楚媛死死抓著羊皮邊緣,那是她此刻唯一能蔽體的東西。
她像只被扔進狼群的幼鹿,蜷縮著身子,將臉深深埋進散發(fā)著腥氣的皮毛里,任由那些污穢的目光在身上爬來爬去。
齊羨猛地別過臉,忽略她絕望的雙眼,看著身旁嬌軟美麗的安寧,強迫自己忽略余楚媛的處境。
公主故意膩在他身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嬌嗔。
“齊哥哥還是心疼她嗎,當(dāng)初在西涼營,聽說比這熱鬧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