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連綿了半個月,齊羨撐著傘站在街角的老槐樹下。
目光越過雨幕,落在小區(qū)三樓那扇亮著暖黃燈光的窗戶上,窗內(nèi)隱約能看到兩道依偎的身影。
霍澤正低頭給余楚媛梳發(fā),指尖的動作溫柔得像在呵護易碎的珍寶。
余楚媛仰著頭笑,側(cè)臉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那是齊羨許久未見過的松弛與明媚。
自那天從她家出來后,齊羨就再也沒敢靠近那棟單元樓。
霍澤的話像烙印刻在他心上——“你每出現(xiàn)一次,都是在凌遲她”。
他躲在街角的便利店、公交站臺,像個卑劣的偷窺者,貪婪地捕捉著關(guān)于她的每一個碎片。
他知道她每周三下午會去街角的花店買向日葵,知道霍澤每天早上會陪她在小區(qū)慢跑,知道他們偶爾會在晚飯后下樓喂那幾只流浪貓。
這些細碎的日常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疼得他喘不過氣,卻又舍不得移開目光。
他開始給她送東西。
第一次是條米白色的針織圍巾,和她那天在樓下喂貓時穿的那件很配。
他趁他們出門時悄悄掛在門把手上,傍晚卻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它,包裝袋被雨水泡得發(fā)脹。
后來他又送過向日葵、畫冊、甚至是她大學(xué)時最喜歡的作家簽名書。
無一例外,全都出現(xiàn)在了樓下的垃圾桶里。
初冬的一個傍晚,齊羨像往常一樣蹲在便利店的玻璃門后。
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本地生活號的推送,標(biāo)題是
“小城愛情故事:心理醫(yī)生與他的陽光患者”。
點開配圖的瞬間,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照片里的余楚媛穿著米白色的連衣裙,脖子上戴著枚細巧的鉑金戒指,正踮腳給霍澤整理領(lǐng)帶,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溫柔的笑意,背景是民政局門口的紅底登記照。
“她結(jié)婚了……”
他喃喃自語,喉嚨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忍不住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