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州也來了些人,加入了朝廷皂衣衛(wèi)的構架。
但各州還是亂了幾年,畢竟文官不樂意,許多當?shù)剜l(xiāng)紳也不樂意,且皂衣衛(wèi)確實增加了各地的財政支出,又有良莠不齊的差役在進入皂衣衛(wèi)后為禍百姓,鬧得文官反撲,人人喊打。
不過,皇帝還是很穩(wěn)得住的。他沒因為短期內(nèi)的亂子就焦躁,反而更堅定地推動著皂衣衛(wèi)的改革,有不合適的地方就修改政策,有壞人就處理掉壞人,但事情必須都查清楚了,該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不能因此擴大范圍。
鬧騰著想借小事擴大打擊面的,能當場拿下就當場拿下,不能的就先在小本本記下,以后找到機會再說。
朝堂上的大臣們打起來了,他也從來不著急,甚至他連自己的名聲都不在意。
有人指著鼻子罵他“為君者,卻屈膝為一藩王前卒!”皇帝也依然是笑著的。
回到后宮,皇后一臉疼惜地迎了出來,皇帝拍了拍妻子的手:“沒事兒,這點事算什么?朕是骨頭都被踏碎過的人,能活到現(xiàn)在,都是賺的?!鳖D了頓,他又道,“若沒有碌王叔,朕該會是個暴君。呵呵,瞧朕說的傻話,若沒有碌王叔,朕現(xiàn)在該躺在墳里。若有墳的話?!?/p>
“碌王叔是對咱們一家有恩?!?/p>
“你當朕是感恩啊?朕是……害怕。是碌王叔讓朕翻身的啊?!?/p>
“!”
“咱們得一直記得,別忘了?!眲e忘了,碌王有那個能力,把他們再碾碎了。
皇后覺得皇帝這個態(tài)度有些過了,可面對皇帝細細叨念的模樣,最終沒敢出口勸。
永安三年,還有一件事漸漸鬧了起來——絲路商人已經(jīng)斷了兩年多了。
絲路商人會斷流,不是新鮮的事情。畢竟這條絲路其實很脆弱,東邊這頭還好,西邊那頭一路上大小國家林立,某個國家發(fā)生了動亂,某幾個國家互毆,或者某個貴族發(fā)瘋開始打劫商人,都會將商路阻斷。
但過去的經(jīng)驗中,一斷也就是斷上個月,最多一年。很快西邊的國家會聯(lián)合起來,把找事的踢出去,恢復商路,畢竟他們都是靠這條商路活的。
可三年了,太長了。
大梁的富貴人家,多多少少都和絲路上的商人有聯(lián)系。黃金、白銀、寶石、香料,很多都是西邊帶過來的,甚至用著這些的大人物們自己都不知道,到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很多東西沒有了。
多數(shù)可以用國內(nèi)的代替,但寶石有些比外邊的更貴,有些成色不好,畢竟中原這邊各種礦產(chǎn)開發(fā)的時間太久了。還有最要緊的,與絲路商人交易,真金白銀的進項沒有了。
然后這個商路斷絕的原因,一開始當然是先問碌王。當然,是私下里通過一位商人偷偷問的,畢竟多數(shù)關心這事兒的都掛著個書香門第的牌子,他們可是不能言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