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謝過師父!”茜娘很高興,“夫君,我們能在一起啦!”
“茜娘……”茜娘夫君孫必安剛上云舟時笑容還是很開懷的,但此刻他雖然還在笑,可好像就沒那么開心了,“我……”
他想說點什么,可對上了敖昱的眼睛,那些話就都咽回去了。
他自以為算計的是單純的茜娘,實際算計的是敖昱。敖昱留下他,只是因為他要給茜娘自主選擇的機會罷了。
【你對女孩子好像更好些,之前的徒弟也是女孩兒多過男孩兒?!?/p>
【徒弟是巧合,至于夏家的孩子,女孩子得讓她們的腰挺起來,男孩子得把他們的頭按下去。而且,夏家欠女子的更多,一點點來吧?!?/p>
小家族大概都是如此的,女孩子若資質“只是”出色,孫皓襟就是她們的未來。女孩們的養(yǎng)育有不同的標準,“待嫁”是最多的,就是茜娘這樣的。她們有修為,但從小就把膽子嚇沒了,看見蟲子都得嚇得不敢動彈。況且,她們有的也只是修為,相比之下,也就是比凡人力氣大點,家族是不會教導她們任何實用法術的。
從家族里跑出去也沒那么容易,世家也是有防御法陣與迷陣的,對敖昱這樣的沒什么用,攔這些只是看了粗淺行氣術法的女子們,可是半點問題都沒有。她們一輩子都住在內宅里,可能連自家到底多大都不知道,只能在固定的區(qū)域發(fā)現(xiàn),只有擁有了一定的身份,才能獲得出入令牌——那是持家的宗婦。
但宗婦就又是被用其他手段培養(yǎng)的女孩子了,資質要更好,是有了特權的。她們很清楚其他女性的遭遇,可從小就被教育不能落入那樣的境地,丈夫既是她的道侶,又是她的主人。顛覆這種統(tǒng)治的女子是有,但在小家族中極少。
越是大家族,男女之間的身份差異越少。畢竟大家族,不像是小家族這樣,缺少資源。
【你對觀眇宗里的那些大孩子可不是這樣的?!?/p>
【因為大孩子,可不是孩子了。但小孩子,還是孩子?!?/p>
【……宿主說得對?!啃阜宓哪切?,即使當年只有十五六的曲理和白芷,看著跳脫,實際也比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人的茜娘心智更成熟,敖昱臉朝下穿過來的時候,就是他們倆救的敖昱。畢竟都是十歲就出來獨自生活了,算得上是獨當一面了,三觀已經(jīng)定型。
眼前這些夏家的孩子,可不是按照當年的夏臨風被培養(yǎng)的,女孩子們幾乎被養(yǎng)廢了,這樣才方便她們以后嫁人。
【宿主,你的老祖……】
【他知道這些事,我知道他知道,他也知道我知道?!堪疥耪f了一句繞口令,接著他說了結論【舊事休提。】
即便老祖對夏臨風,也沒有純粹的善,否則又怎么會有夏臨風與母親骨肉分離十年之久呢?
原主夏臨風剛滿月就被抱走了,小時候甚至不理解“娘”到底是什么,覺得每個月見一個哭哭啼啼的陌生女人是浪費他的時間,他的功課已經(jīng)很繁重了。直到他到了觀眇宗,他才明白母親是怎樣的存在,但他……已經(jīng)回不去家了,連真心實意叫一聲娘都不能。
【我能對夏老祖報恩,對夏家報恩,以對母親報恩,回護弟妹,能用手段改造夏家,但不能尋仇,提都不能提。因為夏臨風是得到夏家最大好處的人,是夏家一手將夏臨風抬起來的。夏臨風是踩著兄弟姐妹的血肉,走進觀眇宗的。夏臨風吃下嘴,咽下肚,就得閉上嘴。】
蘋果醋想告訴宿主,你在這個世界不背因果孽債了,你離開的時候就和這個世界一刀兩斷了。但是他沒提,因為蘋果醋已經(jīng)漸漸了解他這位宿主了。他現(xiàn)在的行為和利益、道德無關,這是他的道,金色大黑魚的道。即使不會有人知道他走偏,他也不會走向別的道路。
啊~突然有點小感動~嚶。
敖昱笑了笑,扭頭看了看小月亮,他已經(jīng)開始低頭玩球球了,今天這一個上午,對他來說應該很無聊:“小月亮,去寫大字吧。很久沒寫了吧?”
“嗯?!?/p>
小月亮答應著,從百寶袋里朝外拽著桌子與文房四寶。夏家那么多的人,擠在那么小的一塊地方里,完全不同于觀眇宗,在那里即便是一個峰頭上的同門,住所也比別人要遠得多。玄罡峰的人,已經(jīng)很復雜了,這里更甚。還有在他感覺濃重黏稠的怨恨,平水時,部分厲鬼的情緒和這種怨恨有些類似,只是厲鬼更癲狂混亂,這里的更壓抑。
——不喜歡,但大師兄要在這兒。
小月亮低頭,宣紙上已經(jīng)寫下了“大師兄”三個字。
小月亮把這張紙卷起來,開始寫別的。
敖昱則在給他的弟子們,重新打基礎。
他剛剛將《觀眇經(jīng)》打入每個五歲以上孩子的識海,為他們重新建立根基,開始修行——是否能入定,與天賦心智都有關系,這些孩子們的天賦都不好,但心智都還可以,在敖昱的輔助下,入定還是沒問題的。
最后只剩下了一個孫必安,他連蒲團都沒有,就站在眾人外圍,敖昱當他不存在。他想開口,敖昱直接把他定在原地當木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