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希看著滿是塵土的地面,地上還有小碎石和各類垃圾,比如走過的驢、馬,和駱駝的糞便,徹底泄氣了——這是個貿易繁忙的港口,雖然旁邊也有工人打掃,但完全跟不上。
“你怎么看起來一臉的盡在掌握中?”樂希斜眼瞥著敖昱。
“因為就是盡在掌握中?!卑疥艛偸?,“我不相信目前的各國發(fā)展,有一個國家的光腳是因為道路干凈整潔的。”
樂希泄氣:“是我天真了?!?/p>
他都沒想這么多,“全國光腳”四個大字蒙蔽了他的眼睛。
但很快,樂希又鼓足了氣:“來都來了,去嘗當?shù)氐拿朗嘲?!?/p>
兩人都是老爺爺了,但內力充盈,生活滋潤愜意(沒心沒肺),看來都是青春昳麗,頗吸引了些目光——這目光也為他們的旅行增添了許多樂趣。
“你們這些狗屎里長大的混蛋!怎么敢來招惹這些美麗的人!”某次“樂趣進行時”,一個少年跳出來大聲指責襲擊者們,“您好,美麗的人兒,我!拉索露的猛虎!阿萊索!愿意為您服務!”
敖昱和樂希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有似曾相識之感。少年看見敖昱嚇了一跳,一臉“你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的表情,這可就更似曾相識了。
“……你爸爸是不是拉索露的倔驢?”敖昱問。
阿萊索:“……”
不是他爸爸,是他伯伯。
倔驢當天請小老虎吃了一頓巴掌炒肉,以感謝他把兩個“大善人”帶回家的善舉。
“我并不建議兩位繼續(xù)向西去。因為我這些年沒有再前往東方,就是因為一時好奇去了西方?!?/p>
巴爾撼撇撇嘴,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東方帶給了我多少美好,西方就帶給了我多少災厄。兩位尊敬的大人應該很清楚,我們對于神祇的看法,我們尊重所有的宗教。但西方顯然不需要我們的尊重,他們的神職者說我們是異教徒,異教徒就是魔鬼,在他們的教義里,sharen是有罪的,但殺死異教徒卻是無罪的,反而會讓他們升上天國。我親耳聽到他們的神職者宣揚著,‘異教徒的骨頭會搭起讓你前往天國的階梯!’”
他吸了一口水煙袋,將惡心的感覺壓了下去。
“其實,不過是貪婪罷了。那破地方沒什么東西是我們需要的。他們卻要用黃金、白銀和寶石,來交換我們運過去的商品。他們不甘心了,所以隨便冠了個罪名,以宗教之名行搶劫之實。兩位大人,如果說這世上有誰生下來便該享受最尊貴的生活,那必然是你們了。就算穿著鞋子,你們的腳也不該踏上那黑暗又骯臟的土地?!?/p>
但他們倆是聽勸的嗎?當然不是,然后……他們倆就跑回來了。
樂希:“有時候,還是要聽人勸的?!?/p>
敖昱:“嗯,樂希說得對。”
誰能想象,那地方連貴族也破衣爛衫,骯臟惡臭,頭發(fā)里虱子和寄生蟲橫行,臉上還起著奇怪的紅疹和水泡?這不是個別情況,這是普遍的。
只是想起來,敖昱和樂希都渾身發(fā)麻。
這種人還是交給他們的后代去應付吧,他們還是回家去游覽名山大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