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靳接過傘,明目張膽地將車鑰匙扔給蘇南,睨看她,“麻煩蘇總開一下車了?!?/p>
沈冽詫異,“司機呢?”
顧時靳一挑眉,“雨這么大,大晚上讓司機冒著雨過來,我不成了黑心老板?”
蘇南清晰地感受到頭頂那道幽邃、黏濕的視線,心跳快得心煩,只想沈冽趕緊走,“你趕緊走吧,我開慢點就是?!?/p>
沈冽臉上劃過一絲受傷,心底彌漫出的酸澀,讓他回想起過去,他總是對蘇南如此不耐煩。
原來是這樣的難受。
他轉(zhuǎn)身冒著雨到自己車門前,沒忍住回頭。
蘇南繞過勞斯萊斯車頭,高跟鞋踩到水洼腳一扭,在她身后撐著傘的顧時靳,適時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身高差偏大的兩個身影在雨中,看起來登對極了
沈冽搖搖頭,講這種無厘頭的想法甩出去,拉開車門上車。
顧時靳跟蘇南不可能。
他們從小就認識,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顧時靳小時候的抑郁癥是怎樣得來的。
蘇南被顧時靳扶住,下意識抬頭看他。
對上男人漆黑的目光,她感覺到抓住她手臂的手掌被雨水濺濕,潮濕滾燙。
像一把火在這個雨夜,一路燒到了心臟。
黑色的大傘,像巨大的捕網(wǎng),將她牢牢固定在男人的眼底。
風(fēng)吹雨斜,蘇南渾身一個激靈,垂了垂眼睫,“我穿的高跟鞋,恐怕不好開車?!?/p>
可惜了這雙小羊皮,又報廢了。
走丟的那幾年過過苦日子后留下的窮意識,到現(xiàn)在都如影隨形,她還是會對這種情況感到惋惜。
而顧時靳渾身的西裝,是意大利的設(shè)計師專飛過來手工量體的高定,被雨打濕一樣是廢了。
但他仍舊無所謂地走進了雨中。
手臂上的潮熱松開,顧時靳低沉的嗓音從頭頂砸下,“先上車,車上有拖鞋。”
上了副駕,顧時靳打開燈,熟稔地找出拖鞋,隨手遞給蘇南。
蘇南接過拖鞋,微微提腳準(zhǔn)備脫鞋,一道陰影忽然傾過來。
腳踝落入男人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