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仿佛沉睡的巨龍被驚醒!那顆原本黯淡無光、象征魂力為零的水晶球,猛地爆發(fā)出難以想象的璀璨光芒!刺目的藍色光輝如同失控的潮水,瞬間填滿了整個儀式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光芒之強烈,甚至蓋過了頭頂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所有人的臉龐都映照成一片晃動的藍色!
“啊!”有孩子被強光刺得尖叫起來,下意識捂住了眼睛。
“這…這怎么可能?!”黑臉執(zhí)事臉上的漠然和惋惜瞬間被驚駭撕得粉碎!他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蹌一步,死死盯著那顆光芒萬丈、仿佛隨時要爆裂開來的水晶球,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徹底扭曲變調,尖利地劃破了大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先…先天滿魂力!是先天滿魂力?。。 ?/p>
“先天滿魂力?!”
“那個廢武魂?!”
“開什么玩笑!”
死寂只維持了一瞬,旋即被更加洶涌的聲浪沖破!驚呼、質疑、難以置信的抽氣聲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大廳!所有人的目光,從那個光芒刺眼的水晶球,猛地轉向了水晶球前那個小小的身影——凌夜!他掌心懸浮著那個平凡到可笑的木盒,整個人沐浴在狂暴的藍色光輝之中,構成了一幅荒誕到極致的畫面。
廢武魂與先天滿魂力!這違背了斗羅大陸千萬年來鐵律的悖論,此刻就活生生地擺在所有人眼前!
黑臉執(zhí)事的臉已經不是黑,而是徹底失去了血色,一片慘白。他猛地轉過身,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沖向儀式廳后方,撞開厚重的側門,沖進一條幽深的走廊。
“大人!出大事了!分殿長大人!快!快上報!!”他嘶啞變調的吼叫聲在走廊里瘋狂回蕩。
……
武魂殿分殿主事,一位魂帝級別的強者,親自用魂力探查了凌夜和他那古怪的木盒武魂。他那張一向沉穩(wěn)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茫然的凝重。他反復確認水晶球的反應無誤后,立刻啟動了緊急傳訊渠道。
僅僅半個時辰后,一道由純粹魂力凝聚而成的、帶著教皇殿專屬徽記的緊急命令,跨越了小半個武魂城,直接降臨在分殿主事的案頭。命令上只有一行冰冷的字跡:
“即刻帶覺醒者凌夜及其武魂記錄,面見教皇陛下。不得延誤?!?/p>
分殿主事捧著這道命令,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他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親自帶著凌夜,乘坐武魂殿專用的華貴馬車,在四名氣息沉凝的魂王級別騎士護送下,一路風馳電掣,朝著武魂城最核心、最威嚴的圣地——教皇殿疾馳而去。
車輪碾過武魂城中心區(qū)寬闊平整的街道,發(fā)出沉悶而規(guī)律的聲響。車廂內異常安靜。分殿主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額角的汗卻從未干過。他不敢多看坐在對面的凌夜一眼。那孩子只是安靜地坐著,小小的手一直攤開著,掌心上懸浮著那個沉默的、謎一樣的木質方盒。
凌夜的目光透過車窗,投向外面飛速掠過的景象。巍峨連綿的殿宇,高聳入云的尖塔,身著精致鎧甲的巡邏衛(wèi)隊,還有空氣中無處不在的、屬于武魂殿的那種強大、秩序又帶著一絲冰冷壓迫感的氣息。這就是他未來要扎根的地方?父母雙亡,父親凌莫桑,生前是武魂殿一位地位不低的紅衣主教,死于一次任務……這些信息碎片在他腦中閃過。這身份,既是背景,也是可以利用的。
馬車最終停在了教皇殿前那令人窒息的白玉廣場邊緣。巨大的廣場空曠而肅穆,盡頭是那座宛如神山般矗立、俯瞰著整座武魂城的宏偉殿堂。金色的陽光潑灑在純白的巨柱和穹頂上,折射出神圣而冰冷的光輝??諝庠谶@里似乎都凝固了,彌漫著令人屏息的威壓。
分殿主事幾乎是半躬著身體,小心翼翼地引著凌夜,在數(shù)名氣息更加深沉、身著暗金鎧甲的教皇殿守衛(wèi)銳利如刀的目光注視下,踏上了那仿佛通往天國的漫長臺階。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敲擊著靈魂。
終于,他們被帶到了教皇殿深處。厚重的、雕刻著無數(shù)神圣花紋的巨門無聲地滑開。
門后,并非想象中金碧輝煌的大殿,而是一個光線略顯幽暗、卻更加令人心悸的巨大書房。高高的穹頂仿佛隱沒在陰影里,兩側是通天徹地的巨大書架,上面擺滿了厚重的典籍和卷宗,散發(fā)著古老紙張和墨水的沉郁氣息。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并非刻意釋放,卻如同實質的水銀,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進入者的心頭。
書房盡頭,一張寬大的黑曜石書案后,端坐著一個身影。
比比東。
她并未穿著那身象征無上權柄的教皇華服,只著一襲樣式簡約卻剪裁無比合體的紫色常服。深紫色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發(fā)梢?guī)е匀坏木砬《?。她微微低著頭,似乎正在審閱手中的一份卷宗。從凌夜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光潔的額頭,挺直的鼻梁,以及那輪廓優(yōu)美卻透著一股無形冷漠的下頜線。
“陛下,”分殿主事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他深深地彎下腰,額頭幾乎要觸碰到冰冷的地面,“人帶到了。覺醒者凌夜,武魂……未知木質容器,先天魂力……十級,滿魂力?!彼D難地吐出最后幾個字。
書房里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