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在外頭坐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正準備起身時,林云溪出來了,而且看著她的目光里還藏著一抹憤恨。
這神態(tài),沈青禾太熟悉了,一看就是要作妖的樣子。
沈青禾干脆就沒起來,靜靜的等她走到面前來。
林云溪沒有多余的話,神色冷漠的說道,“沈姑娘,祖母不想外人煩擾,請你隨我的丫鬟去安置?!?/p>
沈青禾靜靜的看著她,“我和裴淮新婚,你見過誰家的新婚夫婦是分開住的?”
新婚二字就像是戳中了林云溪的心口,讓她的語氣立刻變得凌厲起來,“表哥的院子從前從不讓外人出入,沒得到表哥允許,你絕不能待在這?!?/p>
裴淮差點都死了,他怎么允許?
沈青禾知道,林云溪和老夫人這是仗著裴淮睜眼了,所以想悔婚。
但是婚書聘禮是她們親自定的,想悔婚,哪有那么容易?
沈青禾沒辯駁林云溪的話,而是語氣平靜的說,“今晚是裴淮的生死關,你最好讓我跟裴淮在一塊,不然裴淮還是會死?!?/p>
“你在說什么胡話?我表哥好好的,大夫都說沒有大礙了?!?/p>
話一出口,林云溪就自覺失言,干脆板起臉,“后院下房第三間便是你住的地方,是自己去,還是我讓人趕你去?”
后院下房是下人住的地方,林云溪這是把她當下人對待,自己則是高高在上的女主人的姿態(tài)。
“那下人房留著你自己住吧?!?/p>
一個借住在裴家的表小姐這么對她,她豈會留在這受辱?
沈青禾看了她一眼,“林云溪,你可記住了,我踏出了這個門,再想請我回來,就得三步一叩首,把規(guī)矩做足了,明白嗎?”
林云溪一臉嘲諷,
“跪你?”
“當然是跪我!”
沈青禾道,“不為裴淮,也為你自己,除非你也不想活了。你這額宮發(fā)黑,目露邪氣,顯然是大兇之兆?!?/p>
話沒說完,林云溪神色譏諷的打斷,“你接下來不會還想說,要想破解這大兇之兆,就要好好的把你供起來,聽你的話吧?”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豈容你在這胡說八道,信口雌黃”
沈青禾沒搭理她,轉身就走。
是不是胡說八道,今晚子時就知道了。
林云溪見她真的走了,還有些不放心,竟抬腳追了出去。一路追到大門口,見沈青禾正在和喜婆說話,喜婆表情十分夸張,但到底還是跟著沈青禾走了。
在她的吩咐下,喜車,嫁妝,全都跟著調(diào)頭,浩浩蕩蕩的朝著最熱鬧的街道走去。
林云溪不放心,朝著身邊的侍女吩咐了一聲,“跟上去看看,她要干嘛?”
其實沈青禾也沒干嘛,只是帶著一幫人去住客棧去了。
方才她從正門進了裴家,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辦,都在原地待著。林云溪忙著內(nèi)院的事,竟也沒讓人安排這些接親的下人。
沈青禾出來后,直接讓坐立不安的喜婆跟著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