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遇到危險,她也只恐嚇威脅對方,大不了就在脖間架起劍,再兇的人也會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好好說話。
今日被逼上絕路,她不得不眼睜睜看著自己臉上、手上,沾滿粘稠的血。
“放開她。
”孟寧靜靜開口。
陳海揚起下巴,示意場上僅剩的一個刺客動手。
利刃穿過她肩膀時,孟寧清晰的聽到一聲“撲哧”聲,是刺進血肉的悶響。
可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像沒事人一樣吐出喉間翻涌上來的血沫,只死死盯著陳海,眼睛亮的嚇人:“放開她。
”春荷掉了淚,淚珠還沒落地,她先扯起笑沖孟寧拋了個媚眼,直直撞上陳海手中的刀。
鮮血噴涌而出。
幾乎同時,孟寧的劍掠過那刺客喉嚨,疾步向前沖去,輕松挑飛了陳海手中的刀,胳膊伸出接住了軟軟倒下的春荷。
門外的官差終于闖了進來,壓住試圖逃窗的陳海。
一眾男子被滿屋子尸體駭?shù)谜f不出話。
只有緊跟著的柳墨瞧見孟寧一身是血,嚇得面色蒼白,飛快跑到她身邊。
“小姐,你哪里受了傷?還能不能走?我?guī)闳フ掖蠓颍 绷辜钡某冻睹蠈帲伤欢⒅鴳牙镅柿藲獾呐?,他也跟著看去,一愣,“這是……春荷?”“嗯。
”孟寧人怔怔的,聲音卻平靜的很,“柳墨,幫我把地上的玉佩拿過來。
”柳墨踉蹌的奔過去,在桌角的地上找到那塊玉佩,塞進孟寧手心。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陳海目眥欲裂,大吼道。
孟寧沒吭聲,指尖撫過玉佩冰涼的邊緣,確認沒有裂痕后將它緊緊揣進懷里。
她目光落在春荷漸漸失了生氣的臉上,轉(zhuǎn)頭看向柳墨,有些茫然的開口道:“柳墨,可以找人葬了她嗎。
”柳墨望著她肩頭滲血的傷口,再看看地上春荷的遺體,鼻尖猛地一酸,喉間發(fā)緊,只能用力點頭,把到了嘴邊的安慰都咽了回去。
“還有,”孟寧頓了頓,視線飄向遠處,像是在找什么,“問問官差,把聽風……和她葬在一起吧。
”她心里默默念著:這樣,你和聽風作伴,到了那邊,就不用再怕孤單了。
風卷著血腥味掠過,她抬手按了按硌著心口的玉佩,肩頭卸了力氣,眼前從邊緣開始發(fā)黑。
孟寧再也撐不住疲憊的身子,身體一傾,陷入無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