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突然靜止,檐下風(fēng)鈴僵在半空。
蕭晏的手指一根根松開,踉蹌后退半步:“你說……什么?”
“阿瑜姑娘本就失血過多,加上舊傷感染,三日前突發(fā)高熱……”
喻書白垂眸,聲音低沉,“藥石罔效?!?/p>
“不可能!”蕭晏猛地拔劍,寒光直指喻書白咽喉,“帶朕去看!”
后山墳塋林立,一座新墳孤零零立在角落。
青石碑上簡單刻著“洛氏阿瑜之墓”,旁邊還放著半枯萎的野花。
蕭晏跪在墳前,指尖顫抖著撫過碑文。
泥土還是濕的,帶著雨后特有的腥氣。
“她……可留下什么話?”
喻書白站在三步之外,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她說……此生已無牽掛。”
“無牽掛?”蕭晏突然低笑出聲,笑聲比哭還難聽,“好一個無牽掛!”
親衛(wèi)們驚恐地看著他們的帝王徒手扒開墳土,指甲縫里很快滲出血來。
當(dāng)棺木露出一角時,喻書白突然上前:“陛下!讓逝者安息吧!”
蕭晏充耳不聞,直到掀開棺蓋——
素衣女子靜靜躺在其中,面色青白,唇無血色。
那熟悉的眉眼,那曾為他擋刀的身體,此刻冰冷僵硬。
“阿瑜……”蕭晏伸手去碰她的臉,卻在觸及的瞬間如遭雷擊。
太涼了,涼得像那年東宮的雪。
喻書白的聲音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按她遺愿,已用草藥護(hù)住尸身……”
蕭晏的世界轟然崩塌。
他抱起那具冰冷的身體,額頭抵著她的,溫?zé)岬臏I砸在她再也不會睜開的眼睛上。
“你騙我……”他喃喃自語,“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
三日后,皇宮。
云知鳶端著參湯走進(jìn)御書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退半步。
蕭晏癱坐在滿地酒壇中間,龍袍皺得像腌菜,下巴冒出青黑胡茬。
案幾上攤著一幅畫像,畫中女子巧笑嫣然,赫然是洛瑜。
“陛下……”她剛開口,一個酒壇就砸碎在腳邊。
“滾?!?/p>
“臣妾只是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