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差事,這么要緊?連陛下的冬獵都能不去?”
她嗤笑一聲,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又是治水,又是安邦?他倒是會找借口。”
錢震云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這是怕你礙事,想把我單獨摘出來呢?!?/p>
顧清辰坐到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眼神有些冷,“他以為把你支開了,我就會怕他,就會聽他的擺布了?”
“他不是想玩嗎?”她抬起眼,眼底燃起一簇不服輸?shù)幕鹧?,“我奉陪到底?!?/p>
錢震云看著她這副斗志昂揚的樣子,無奈地?fù)u了搖頭,眼底卻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他走上前,從一旁的盤子里拿起一顆蜜餞,遞到她嘴邊。
“西苑獵場林深草密,騎馬時當(dāng)心些。”他低聲囑咐,像是在叮囑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別逞強(qiáng),凡事有你父親在?!?/p>
顧清辰張嘴含住那顆蜜餞,甜味在舌尖化開,沖淡了心頭那點煩躁。
她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算是應(yīng)下了。
三日后,皇家西苑。
冬日的天空湛藍(lán)高遠(yuǎn),寒風(fēng)吹過曠野,卷起獵獵作響的五彩旗幡。
京中的勛貴世家齊聚于此,華服駿馬,笑語喧闐,一派熱鬧景象。
顧清辰今日穿的,正是那身火紅色的騎裝。
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整個人像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在人群中格外奪目。
她利落地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下人,眉宇間帶著幾分疏離的冷淡。
“清辰。”楚若涵走過來,替她理了理略有些凌亂的鬢角,低聲囑咐,“今日人多眼雜,跟在爹爹身邊,莫要惹事?!?/p>
“知道了,娘?!鳖櫱宄綉?yīng)了一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過不遠(yuǎn)處的人群。
她一眼就看到了永定王府的儀仗。
嘉和郡主正被幾個貴女簇?fù)碇?,她今日穿著一身淡雅的鵝黃色宮裝,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溫婉嫻靜,與往日里的張揚跋扈判若兩人。
仿佛是感覺到了顧清辰的視線,嘉和郡主轉(zhuǎn)過頭來。
四目相對,沒有預(yù)想中的火花四濺,也沒有怨毒的瞪視。
嘉和郡主甚至還沖她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那笑容端莊又疏離,像是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顧清辰心頭一凜。
一條會咬人的狗突然開始對你搖尾巴,不是它變溫順了,是它準(zhǔn)備從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你更狠的一口。
“呦,這不是顧大小姐嗎?”永定王妃搖著團(tuán)扇,在一眾夫人的簇?fù)硐伦吡诉^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幾日不見,氣色越發(fā)好了?!?/p>
顧清辰斂了神色,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見過王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