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只是定定地看著她,那目光像帶著實質(zhì)的溫度,燙得傅語聽幾乎想落荒而逃。
“薄太太,好看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開始扣襯衫的紐扣,修長的手指一顆一顆,從容不迫,那動作莫名地帶著一種禁欲又勾人的張力。
傅語聽猛地回過神,臉上紅暈未退,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下意識地想把花藏到身后,又覺得這動作更顯刻意,只能強裝鎮(zhèn)定地移開視線,盯著他身后的窗戶:“抱…抱歉。我以為你收拾好了。今天…今天是我爸媽的忌日,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話……”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種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底氣不足。
帶協(xié)議丈夫去祭拜父母?
她到底在想什么?
薄行洲扣紐扣的動作停了下來,最后一顆沒扣上,領(lǐng)口微敞著,露出一點鎖骨。
他看著她,目光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和手中的白菊上停留了片刻,那份平靜的審視讓傅語聽無所適從。
“忌日?”他重復(fù)了一遍,語氣里辨不出喜怒。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傅語聽幾乎要后悔自己的沖動開口了。
就在她準備說“算了,我自己去”的時候,薄行洲已經(jīng)扣好了最后一顆紐扣,將襯衫下擺利落地束進西褲里。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西裝外套,動作流暢地穿上,瞬間又恢復(fù)了那個矜貴沉穩(wěn)、氣勢迫人的t·z掌舵人形象,仿佛剛才那令人血脈僨張的一幕從未發(fā)生。
他走到傅語聽面前,高大的身影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他垂眸看著她,距離很近,傅語聽能聞到他身上清洌的氣息。
“走吧。”他淡淡地說,目光掃過她手中的白菊:“車在樓下?”
傅語聽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愿意去?”她以為他會拒絕。
薄行洲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伸手,極其自然地接過了她手中那束沉甸甸的白菊。
他的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背,帶著微涼的觸感,卻讓傅語聽像被燙到一樣縮了一下。
“薄太太,”薄行洲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目光掠過她微微泛紅的耳尖,“這是夫妻該做的?!?/p>
他率先轉(zhuǎn)身,拿著那束祭奠的白菊,向門口走去。
挺拔的背影在逆光中顯得有些模糊,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傅語聽站在原地,看著他拿著白菊離去的背影,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又酸又脹,混雜著對父母的深切思念、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復(fù)雜難辨、以及剛才那場意外帶來的強烈心悸。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抬腳跟了上去。
如果爸爸媽媽還在世,會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