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是她的身體,仿佛陸景言的事情從未發(fā)生。
“好些了?!彼喍痰鼗卮穑曇粢琅f有些啞,但比之前有力了些。
她沒有鋪墊,直接切入主題,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回避的探究:“陸景言剛剛調(diào)回嘉禾了?!?/p>
電話那頭,薄行洲沉默著。
傅語聽幾乎能想象他此刻的樣子——在病床上安靜地坐著,深邃的眼眸微垂,唇角抿成一條難以捉摸的線。
他的沉默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了通話的間隙里。
“你做的?”她追問,聲音清晰,一字一頓。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幾秒鐘的空白,在傅語聽的感覺里卻像是過了很久。
她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心臟在胸腔里沉穩(wěn)地跳動,等待著那個答案。
終于,薄行洲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那深沉的語調(diào)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有一種近乎實(shí)質(zhì)的平靜:
“你好好休息?!?/p>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傅語聽的呼吸微微一滯。
這種回避本身,在她看來,就是一種答案。
他默認(rèn)了。
但更讓她心驚的是他這份默認(rèn)背后所蘊(yùn)含的力量,一種能夠輕易撼動陸氏內(nèi)部權(quán)力格局,將陸景言這樣的人物“送”走的力量。
這種力量超出了她之前的預(yù)估,也讓她對薄行洲這個人,產(chǎn)生了更深的忌憚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震動。
電話被薄行洲掛斷了,忙音傳來。
傅語聽緩緩放下手機(jī),屏幕的光映亮了她蒼白的臉。
她靠在床頭,目光投向窗外厚重的窗簾,仿佛要穿透那層布料,看清外面此刻是晴是雨。
身體的不適依舊存在,但頭腦卻異常清醒。
薄行洲你到底是誰?
——
傅語聽在家整整睡了一天,感冒終于好了個利索。
不知不覺間,竟到了薄行洲出院的日子。
而今天,更是她父母離世五周年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