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靜的質(zhì)問,比任何暴怒都更讓陸景言難堪。
徐茜反應極快,在陸景言被問住的瞬間,立刻擠出一個無比溫婉、帶著關(guān)切的笑容,上前半步,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薄大哥,您別誤會,景言他就是太擔心您的身體了,聽說您住院,急得不得了!這不,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立刻就拉著我和傅叔叔趕過來看您了,是吧,景言?”她一邊說,一邊用手肘暗暗捅了一下僵住的陸景言,眼神里帶著催促。
陸景言被徐茜這一捅,勉強從尷尬和混亂中拉回一絲理智。
他看著薄行洲那張平靜無波、卻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臉,再想想自己剛才那副興師問罪、仿佛捉奸的蠢樣,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和煩躁涌上心頭。
他順著徐茜的話,極其生硬、幾乎是咬著牙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嗯。來看看你?!?/p>
薄行洲的目光在陸景言那張寫滿不甘和強忍怒火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又掠過徐茜那副虛偽的關(guān)切,最后掃了一眼縮在后面、眼神躲閃的傅文城。
“哦?”薄行洲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穿透力,“帶著‘尾巴’來看我?”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傅文城身上,又仿佛穿透了他們,看到了更深處的東西。
“這份‘關(guān)心’,倒是別致。”
他嘴角似乎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弧度極其細微,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陸景言有些理虧,并沒有回答什么,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
“大哥剛剛這里沒別人來過?”
陸景言還是有些質(zhì)疑,他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什么人?你們算嗎?”
薄行洲的話像一根針刺在了陸景言的身上,同時也讓徐茜和傅文城兩個人有些尷尬。
他的意思是在說我們不是人?
這傷怎么在他手上不是在他嘴上!
陸景言的臉綠了又紅,金絲眼鏡下是嗜血的目光,稍一會他面色如初,現(xiàn)在還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
“既然沒有,那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p>
他拉過門,真準備走,突然回頭說道:
“一定要小心點,畢竟大哥你這傷還挺嚴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