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聿鋮挑眉,沒反駁,只是靠在流理臺邊,看著她拿起菜刀。
宋清影深吸一口氣,學(xué)著菜譜里的樣子將番茄放在砧板上,刀刃落下時卻偏了半寸,切出的塊有大有小,最大的那塊幾乎沒切開,最小的碎得像渣。
她偷偷抬眼,見張聿鋮正盯著自己的手腕,那里的玉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發(fā)出細(xì)碎的響。
“要不……”張聿鋮剛要開口,就見宋清影猛地?fù)P起刀,試圖把一塊不規(guī)則的番茄剁得更碎,結(jié)果力道沒控制好,番茄汁濺到了白色的袖口上。
“沒事沒事。”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卻越擦越花,像朵暈開的紅玫瑰。
張聿鋮走過來,從她手里拿過菜刀:“我來吧。”
“不用了?!彼吻逵昂笸税氩?,撞到身后的消毒柜,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
她硬著頭皮開火,往鍋里倒了點油,油星子瞬間蹦起來,嚇得她猛地往后跳,差點撞翻身后的垃圾桶。
“我其實……”她看著張聿鋮走過來關(guān)小火,聲音低得像蚊子叫,“我不會做飯?!?/p>
張聿鋮的動作頓了頓,轉(zhuǎn)頭看她。
“平時都是點外賣,或者出去吃,”宋清影的耳尖發(fā)燙,“大學(xué)吃食堂,進了宇寰也有劇組盒飯,根本沒機會學(xué)?!?/p>
她甚至連煤氣灶的火力都調(diào)不明白,剛才差點把自己頭發(fā)燎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電視里的顧婳正好說出句臺詞:“承認(rèn)自己不行,有時候比硬撐更需要勇氣?!?/p>
宋清影窘迫地低下頭,卻聽到張聿鋮輕笑一聲。
他拿起她切得七零八落的番茄,扔進碗里:“沒事,我會。”
他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搭在餐椅上,露出里面的深灰色襯衫。卷起袖子時,手臂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繃緊,帶著克制的力量感。
他轉(zhuǎn)身打開冰箱,看到里面空蕩蕩的,忍不住又笑了笑,“要不要幫我剝幾頭蒜?”
宋清影如蒙大赦,連忙找出蒜臼子。
她坐在廚房的吧臺前,看著張聿鋮處理小龍蝦,指尖捏住蝦頭輕輕一擰,蝦線就被完整地拽了出來,動作利落得像在做什么精密實驗。
油煙機嗡嗡地轉(zhuǎn)著,鍋里的油開始冒煙,張聿鋮把姜蒜倒進去,刺啦一聲,香味瞬間彌漫開來。
他顛勺的動作不算花哨,卻穩(wěn)得很,番茄在鍋里被炒出沙,酸甜的氣息混著雪松味,在小小的廚房里釀出奇異的暖意。
電視里的顧婳還在繼續(xù)她的劇情,宋清影剝著蒜,忽然覺得,比起屏幕里那棟燈火通明的總裁辦公室,此刻廚房里的煙火氣,似乎更讓人安心。
“新劇組你感覺怎么樣”張聿鋮問道。
宋清影捏蒜的手頓了頓,想起顧婳,她清了清嗓子,“還好。”
張聿鋮轉(zhuǎn)身繼續(xù)處理小龍蝦,點點頭,“嗯。”
油鍋里的小龍蝦漸漸變紅,香料的味道竄出來,和番茄雞蛋的酸甜味纏在一起。
宋清影看著張聿鋮專注的側(cè)臉,又低頭看了看被濺上番茄汁的袖口。
電視里的顧婳最終贏得了商戰(zhàn),宋清影看著她站在落地窗前舉杯的樣子,又看了看廚房里系著圍裙忙碌的張聿鋮。
盡管不知道張聿鋮廚藝如何,至少她今晚不用再吃外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