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聞離在那頭嘖嘖兩聲:“行吧行吧,這次讓給你了,不過你這次收購宇寰,讓聞時吃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下次我請客,記得帶上嫂子?!?/p>
嫂子說的誰兩個人都清楚。
聞離,“不過嫂子的演技真的好,自從上次在環(huán)球遇到,我就回家補了她的劇。”
張聿鋮想起宋清影演林雅時的眼神,既有被背叛的痛,又有絕地反擊的狠,像株在雪地里扎根的梅,看著柔弱,根卻早就鉆透了凍土。
掛了電話,會議室里只剩下他一人。陽光移過會議桌,在那份簽好的合約上投下溫暖的光,宋清影的簽名清秀有力,像她的人一樣,看著柔和,卻有自己的筋骨。
他拿起那份合約,指尖劃過“藝人可自主選擇劇本”的條款,想起她昨晚說想演女俠,修無情道,仗劍走天涯。
其實不用修無情道,他想。
他可以做她的劍鞘,讓她永遠有處可藏,永遠不必收斂鋒芒。
玉鐲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纏枝蓮紋在腕間流轉,像把時光都纏在了一起。宋清影坐在化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想起一句話——戴玉的人要心里敞亮。
造型師正給她梳發(fā)髻,指尖穿過發(fā)絲時,她忽然笑了。
或許有些相遇,真的是為了讓你明白,原來有人會把你的狼狽看在眼里,把你的夢想記在心上,把空蕩蕩的手腕,用溫柔一點點填滿。
宋清影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住腕間的玉鐲,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沉靜下來。
她就是林雅,那個在背叛里重生,在絕境里開花的女子。
……
化完妝,宋清影來到試鏡現(xiàn)場。
試鏡室的燈光驟然暗下,只留一束追光落在宋清影身上。
她身著月白勁裝,腰間懸著把木質長劍,腕間和田玉鐲在光線下泛著柔光,與凌厲的扮相形成奇妙的和諧。
“開始?!睂а莸穆曇魪陌堤巶鱽?。
宋清影腳尖輕點,身形如蝶般旋過道具假山,長劍出鞘時帶起一陣風。她演的俠女正遭遇背叛,劍尖抵著昔日同門的咽喉,眼神卻先軟了半分——那是念及舊情的遲疑,卻在對方淬毒的匕首刺來時驟然變冷。
“你我同門十載,竟比不過一枚令牌?”她的聲音里帶著顫,劍刃卻穩(wěn)如磐石。
當“叛徒”倒地的瞬間,她沒有收劍,反而轉身望向虛空,仿佛看到了更遠的江湖。
玉鐲在旋身時撞上劍柄,發(fā)出清脆的響,像在為這決絕伴奏。
宋清影收劍入鞘,額角的碎發(fā)被汗浸濕,腕間的玉鐲貼著皮膚,竟帶了點溫意。
她忽然懂了張聿鋮送這鐲子的意思——真正的俠女,從不是只有鋒芒,更要有藏在堅硬下的溫潤。
宋清影低頭看向劍柄,果然換了條杏色流蘇,末端墜著顆小小的玉珠,與腕間的鐲子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