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蒙大赦,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茶水間。
宋清影轉(zhuǎn)身要走,卻在門口撞見一道頎長的身影。
張聿鋮站在走廊盡頭,深色襯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清晰的血管。他手里拿著份文件,顯然已經(jīng)站了很久,墨黑的眼眸在看到她時,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你都聽到了?”宋清影的耳尖忽然發(fā)燙,剛才的氣勢散了大半,像被戳破的氣球。
張聿鋮走近幾步,雪松味混著淡淡的墨香漫過來,將她籠罩。
他沒回答,只是彎腰撿起她剛才碰掉的發(fā)夾——是早上給宋奕好買的星星款,不知何時從包里滑落了。
“你的發(fā)夾。”他遞過來時,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背,帶著點微涼的觸感。
宋清影接過發(fā)夾,捏在手心,忽然想起顧婳剛才的話。
這玉鐲確實襯她,尤其是在他遞東西過來時,冰涼的玉貼著皮膚,竟生出幾分熨帖的暖意。
“她們的話……”張聿鋮忽然開口,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垂上。
“放心,我不會放心上的?!彼吻逵白煊驳?,卻忍不住往他身邊靠了靠。
走廊的聲控?zé)舨恢螘r滅了,只有安全出口的綠光映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像幅被拉長的剪影畫。
“關(guān)于《獨孤》。”張聿鋮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我讓秦默把方案發(fā)你郵箱了?!?/p>
“好?!彼吻逵包c點頭,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還沒走?”
“等你?!睆堩蹭叺幕卮鸷茏匀?,仿佛這兩個字不需要任何鋪墊。
走廊盡頭的窗戶沒關(guān)嚴,寒風(fēng)卷著雪粒鉆進來,掀起他襯衫的衣角。
宋清影望著他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忽然覺得,那些關(guān)于“靠男人上位”的流言,荒唐得像個笑話。
玉鐲在腕間輕輕晃動,發(fā)出細碎的響,像在為這無聲的默契伴奏。
宋清影抬頭時,正好撞上張聿鋮的視線,他的眼里盛著走廊的綠光,像落了片安靜的星子。
“走吧。”他率先邁步,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蕩開,“我送你回去?!?/p>
宋清影跟在他身后,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