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聽寒突然開口,“想說什么就說,憋了那么多次,不難受?”
原來他看到了,安橙垂著腦袋,摳手指,“我都能猜到明天鎮(zhèn)上的頭版頭條了,肯定說你惹是生非,也是流氓混混。”
她還會接到很多勸離婚的電話。
要是她現(xiàn)在真跟周聽寒離婚,就會坐實周聽寒是流氓混混的言論。
周聽寒見安橙情緒低落,靠邊停車。
他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安橙,安橙接過,喝了口,又遞還給他。
周聽寒也喝了一口,“別人說什么是別人的事,只要你知道我不是就行。”
安橙抬起頭,看著他,“你不難過嗎?每個人都戴著有色眼鏡看你,在你看不到地方污蔑你,詆毀你,明明你什么都沒有做錯?!?/p>
周聽寒開了車里的燈,在開燈的一瞬,他看到安橙眼中的感傷,但很快安橙又低下頭,繼續(xù)摳手指甲。
周聽寒不緊不慢地擰著瓶蓋,“大一那年,我爸媽去參加救援,被泥石流沖走,我很難過。后來我去當兵,見過許多生死,我也很難過?!?/p>
他放下水瓶,手掌放在安橙的頭頂,“若我還為一些茶余飯后去難過,是不是不要活了?”
安橙感覺頭頂溫熱的掌心沉沉的,她心口微疼。
面對周聽寒所說的難過,她所說的,確實是那么微不足道。
安橙從頭頂將周聽寒的手拿下來,雙手握住。
那她要跟他離婚,他是不是也不難過?
他看起來是個心里很強大的人。
可是她難過。
她脆弱又敏感,不堪一擊。
安橙又想,反正他遇到這些都不會難過,是不是她可以繼續(xù)和他在一起?
等東窗事發(fā),他實在無法接受,再和他分開。
安橙突然又想起剛才他為她擋了一下撞擊。
低頭看,他手背還是紅的。
她沒松開周聽寒的手,摳完自己的指甲,開始摳周聽寒被修剪得很干凈的指甲蓋。
一個修車的人,指甲縫里沒一點臟東西。
安橙輕聲嘟囔,“以后不要揭自己的傷疤來安慰我,反正他們說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最多站在你這邊,去罵他們兩句。”
周聽寒任由她玩弄他的指甲,輕笑了聲,“謝謝?!?/p>
安橙聽見他笑,歪著頭,抬眸瞧著他。
他笑起來,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