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角的碎發(fā)被熱氣烘得微卷,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偶爾掃過臉頰,她會下意識偏頭躲開,那點不經(jīng)意的嬌憨,比火苗還要燙人。
江凜川站在人群中,一動不動,只是望著那團火光里的身影,眼神溫柔。
平日里冷硬的輪廓,被火光描得柔和了些,眼尾微微垂著,掩去了大半情緒,只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里面有藏不住的,想把人攬在懷里的占有欲!
趙峰難得也來湊熱鬧,撞了撞他的胳膊,打趣道,“江指揮,不去跟許同志跳一曲?”
江凜川喉結(jié)動了動,目光卻沒移開,“不了。”
他不能過去。
現(xiàn)在的她,就該在光里笑著,被所有人看著。
這是屬于她的主場,如果自己去了,那就變成了另外一種熱鬧。
只要他能站在這里,守著這團光,就夠了。
許星禾跟著節(jié)奏踮腳,轉(zhuǎn)身。
輪到她和王春梅對轉(zhuǎn)時,兩人撞了下肩膀,她仰頭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里面盛著的光比篝火還要亮。
就是這一笑,像根細針輕輕扎在趙峰心上,讓他猛地一怔。
腦海里毫無預兆地浮現(xiàn)出另一個畫面——許星禾在醫(yī)院痛哭,脆弱得像株被雨打蔫的花,讓人不自覺心疼。
那天是他遞了塊干凈的帕子。
可現(xiàn)在,她在火光里,鮮活得像迎著太陽的花,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趙峰喉結(jié)動了動,忽然覺得,這兩種模樣湊在一起,像根無形的線,輕輕纏在了他心上。
周圍的喧鬧還在繼續(xù),可他眼里,好像只剩下那抹在火光里笑靨如花的身影,和記憶里那個強忍著眼淚的模樣。
交疊著,晃得他有些失神。
1968年的第一天,就在這漫天笑語里,緩緩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