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白芍外衣上的香氣,謝摯又隨口問:“白芍,你慣常都用什么香呀?我聞你身上總有一股芍藥香氣,好像連衣服上也是?!?/p>
白芍正在系腰間的絲絳,東夷服飾與中州看起來近似,但細究起來又有不同,服制不如中州森嚴,布料也更輕薄,配色多鮮亮清新。
白芍慣穿的這件外衣便是藕色,極襯她的瓷膚淺眸。
“我并未用過香囊,壽山派沒有錢?!卑咨秩鐚嵒卮?。
“嗯?是嗎?”
這卻在謝摯意料之外,“可我聞你身上總是好香……”
她描述道:“是一種……嗯……芍藥香,很好聞,也很襯你。”
白芍道:“我聞謝姑娘身上也很香,淡淡的,像是草木之氣,細細品來,又很像水上盛放的蓮花?!?/p>
“是么?”
謝摯聞言歡喜,心中不自覺泛開一股甜意,故作平靜道:“那……你是芍藥,我是蓮花,你我二人的戒指也是如此,聽起來,倒挺相配的?!?/p>
白芍柔柔地注視著她,頷首道:“確實如此?!?/p>
她喜歡聽謝摯說自己與她相配。
出了石洞,鵜鶘師叔已經早早地下山去捉魚了,壽山派如今全靠它一只鳥掙錢,不得不每天兢兢業(yè)業(yè)地辛勤勞動。
段追鶴還在睡覺,而雙漣早已飯畢,正在白龜老祖的指點下于淺湖前打坐,這是壽山上靈氣最為濃郁、最適宜汲取血精的地方。
雙漣年紀雖小,不過十四五歲,但也已是道宮境,算是很了不起的天才了——只不過比起白芍,自然還相差甚遠。
謝摯與白芍簡單吃完雙漣為她們留的飯食,也出來一起觀看雙漣修行,時不時出聲點撥雙漣一兩句。
她二人俱是天賦極佳,自少年時便有盛名,對修行之道自有心得,眼光也犀利獨到,一眼即可指出雙漣的不足與錯處。
二十余歲已列斬己,大約整個五州也只有她們而已。
謝摯是勝在敏銳,而白芍勝在修為之基極其扎實穩(wěn)固,往往她們二人能夠殊途同歸,異口同聲地說出答案,默契無比,繼而會心一笑,各自羞澀,暗感甜蜜。
被兩位天分極高的大能者一同耐心教導,雙漣自然受益匪淺,只是短短幾刻,進步卻比她自己苦修數月還大。
但同時,雙漣也苦不堪言。
不是,怎么回事兒?。?/p>
這兩個人能不能不要當著她的面在這談情說愛啊!
尤其是她本人還在苦哈哈地修煉,很慘的好不好!
“白芍,你真厲害!”
謝摯真心實意地夸贊白芍,雖然同是斬己境,但她覺得白芍要遠勝自己。
至少,白芍的修為是她自己實打實地歷練修行來的,而她不一樣,她更多是靠僥幸與機緣,才能進階如此之速。
“像你這樣,二十七歲便已至斬己境的修士,大約當今之世也只有你一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