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狐君“你在亂講什么!我哪里愛她!我永遠也原諒不了她!……”的氣急聲中,小毛驢昂首一揚蹄,已奔出一萬里。
再會
謝摯騎著小毛驢一路急行,一日不到便已跨越無數距離,越過潛淵,穿過地方數個大郡,經由四通八達的符文光路來到了中州的心臟,歧大都的城郊之外。
去東夷,便勢必要經過中州,謝摯為此特地改變了容貌,化為一個清秀的雙十女子模樣。
又將修為壓制到道宮境界,頭戴笠帽,以紗覆面,腰佩長刀,服青布衣,斜坐于小毛驢背上,作最普通散修的打扮,低調出行。
進都路上行人很多,各族生靈應有盡有,其中還有不少格外強大的修士,目光銳利如電,端坐在靈獸背上,血氣比一尊噴發(fā)的火爐還更加盛烈;
有的看似平平無奇,卻駕著高階寶血種親拉的車輦;
還有的修士周身皆放寶氣,顧盼之間隱有傲然之色,顯然身懷著無上至寶。
這樣比較下來,倒襯得身處其中的謝摯頗不起眼。
她放出神識,在方圓百里隨意掃了一圈,便已發(fā)現了十余個髓樹境的大能者,他們似乎也是要趕往歧都的。
奇怪,怎么路上有這么多修士?
這是……去做什么的?
謝摯第一反應便是自己露出了破綻,被中州人發(fā)現了身份,心中一緊,下意識垂下臉,將帽沿往下壓得更低了一點。
不……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緊接著,謝摯又否認了這個猜測。
她偽裝得很周到,更有可能,是歧都在舉辦什么活動,這才吸引了如此之多的修士……
謝摯離開中州已有五年,對中州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更遑論她當年在歧都也只呆了不到一年,又只顧著求學問道,對很多事情都并不了解,因此看著這么多修士都聚集于道路之上,還頗為不解。
她令小毛驢放慢腳步,等后面一個架著騾車的農人來到近前,先微笑著遞給那老者一個果子解渴,行禮寒暄了片刻之后才問:“老人家,請問您知道,這些修士去歧都是做什么的嗎?”
老人有些驚訝:“啊呀,您竟不知道嗎?我看您也是個仙君呀……”
凡人并不了解修士的出身貴賤與修為高低,只是統(tǒng)一把修士喚作“仙君”。
隨即又和氣地笑起來,揚起鞭子指向前方:
“明白了,您大概是外州來的吧!近日,我們歧大都的云宗主——天衍宗的云清池云宗主,這個您知道吧?”
“今年要在都內舉辦天衍宗的入門典禮,往年,這典禮可是在天衍宗宗內舉行的,我們這些凡人都見不了,今年不知道為什么,云宗主將這典禮辦在了宗外,是以此次入門吶,格外熱鬧!”
天衍宗的入門典禮……
謝摯恍惚了一瞬,才想起來,最近的確是到了天衍宗招納新弟子的日子了。
離她十四歲的英才大比,也已過去了七年有余。
怪不得來了這么多修士……
想必,他們都是特地來護送族內小輩的——就像當年的駱燃霄、錢德發(fā)他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