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她的確在云宗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好像她們很久之前就曾見過似的。
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比較有緣分,一見面便仿似故人吧?謝摯只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了。
人皇與皇后一齊落座,此刻女人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常服,赤紅的長裙上飛舞著真凰。
望見下方謝摯與三女兒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模樣,人皇笑著為皇后指了指兩個正當韶華的少女,“儼然佳兒女,是也不是?”
皇后是一個端莊大氣的美婦人,三皇女正是她所親出的獨女,聞言不禁心中一怔——姜契如今,確實整到了該婚配的年紀。
她已為女兒選揀出了數(shù)個可以相配的世家貴女,自然看不上謝摯這樣一個出身西荒的蠻女,但皇后卻仍然含笑循著人皇的話,柔順地點頭應(yīng)和道:“是呢?!?/p>
“那位便是我大周的新卿上么?真是年少有為,恭喜陛下又添一助力?!彼蛉嘶市卸Y祝賀。
人皇笑了笑,將酒杯漫不經(jīng)心地擲在玉幾上,發(fā)出一聲脆響,“助力?恐怕不見得吧。”
她的兒女們正值少年,還尚未正式設(shè)立儲君,姑母這時候收一個年歲相仿的義女,還特意帶到中州來,她真不知道姑母是什么意思。
那個姓謝的少女,看起來也不是個會乖乖聽話的人。
“那位便是你的母后么?”
望見了上首端坐著的優(yōu)雅女人,謝摯好奇地小聲問姜契,感嘆道:“她好漂亮呀……你跟她眉眼間很是相似,三殿下,你也十分好看?!?/p>
“……”
姜契非常無奈地看了少女一眼,給她默默又推過去一碟果盤,“謝卿上還是多吃少言吧?!?/p>
果然是西荒來的蠻女,不懂禮數(shù),想說什么不過心便出口。
像謝摯這樣,在宮宴上公然議論國母的容貌,還給皇后的親女兒講,換一個旁人,姜契都一定決不輕饒,定要以褻瀆之名治此人的罪。
但——
看了嘴巴里含著一塊梨,彎腰給食月犬桌子底下偷偷丟梨吃,還自以為自己做得十分隱蔽的謝摯一眼,姜契搖搖頭,調(diào)轉(zhuǎn)過身子,只當自己沒看見。
謝摯太傻了,她懶得管她。
她再次在心里感慨了一遍,還好母皇沒有將謝摯許給她做妻子——要不然,她一定還得在奪嫡之外,格外發(fā)自己王妃的愁。
謝摯也能感覺到皇女不想理會自己,她也不生氣,只是跟小皇子姜闊悄悄說話,“哎,七郎,你母親也是皇后殿下嗎?”
“不是,”姜闊老實搖頭,“我父親只是一個侍君。”
“噢……”
對哦,人皇陛下是可以有很多伴侶的……謝摯在心里批評:真花心!
五州在婚配上風氣相當自由,不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可以,無人會置喙,但謝摯還是更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就像書上寫的那樣。
正當她思索之時,殿中奔來了一群舞姬,個個容貌嬌美,面容鮮妍明麗好似桃瓣,紅裙高髻,赤足佩環(huán),顧盼之間眉目生輝,巧笑嫣然,如同忽然吹來一陣新鮮的春風一般,為金碧輝煌的宮殿添色良多,眾人都眼前一亮,各自停箸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