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是得靠她自己審問。
不過,比起馬上解決,謝摯也愿意叫梅先生多吃一些苦頭。
“梅先生,你知道雞應該怎么殺嗎?”
謝摯懶洋洋地問著,輕輕在它的喉嚨處比劃。
“首先是將此處的羽毛全部拔光,再割開血管放血,一刻鐘不到,雞便會不再掙扎……”
她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奇特的吸引力,催使著梅先生的想象在腦海中飛馳,展開一幕幕令它心驚膽戰(zhàn)的畫面。
“……之后則是要熱水浸泡,以此褪毛?!?/p>
“……咯。”梅先生恐懼地縮緊了尾巴。
“喂,梅先生——”
謝摯忽而將聲音壓得極低,貼近梅先生,只有它才能聽見:
“其實我遠比你想象得來頭要大,我的確認識神族,而且你也并不是我遇見的第一只遺落種,連前朝兇獸饕餮,在我面前也須搖頭擺尾;
甚至于昆侖神族的君主,搖光大帝,我也曾拂過她的面子,她也拿我沒有任何辦法……”
這是一個真實的謊言,也是一個語言的陷阱,因而并不會被訛獸尾覺察——她之前可不就是忤逆了姬宴雪好幾次么?不知為何,姬宴雪好像對她格外寬容似的。
梅先生圓溜溜的瞳孔一下子縮小。
訛獸尾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人,說的居然全都是真的。
她沒騙它。
謝摯松開手,將梅先生隨意地扔到地上。
大公雞的身軀被黃鼬皮纏得緊緊,只有頭頸、尾巴與一雙爪子露在外面,好半天之后才掙扎著勉強站起來,看起來頗為滑稽。
俯視著它,謝摯道:“所以,你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聽我的話?!?/p>
她深諳人心,自然也能看出來,梅先生聰明多疑,其實相當自矜自傲。
以武力恐嚇它,或許能叫它恐懼,但恐怕并不能令它屈服。
但若是換個逼問的方向,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梅先生閉上了眼睛,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快速地顫動;看得出,它內心正在經歷一番艱難的掙扎。
終于,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梅先生長長吐出一口氣。
“……我愿意說實話?!?/p>
它昂起頭,極認真地盯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