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摯喝不了酒,但長輩特地前來敬她,她也不敢失禮,強喝了幾杯,眼前便已經(jīng)有些朦朧,“主上說笑了,摯豈敢。”
“啊……對了,您知道……白澤圣女的樣子回來了么?”
想起來那清麗的少女被神族滴溜起來變成了只大青蛙,謝摯暈暈乎乎地問。
白澤主上跟將軍相視一笑,“卿上不必擔心,早已經(jīng)變回來了——神族給她下的變形訣有時效,過去一夜之后,令芳便已恢復了人形?!?/p>
“她心高氣傲,素未遇險,此次終于栽了大跟頭,倒是長了番記性呢?!敝魃细锌卣f。
待二人離開,謝摯終于撐不住了,酒勁反上來,頭重腳輕地差點跌倒,一直在旁默默關注她的食月犬正要用頭頂住少女的背,免得她摔倒,便見一個一襲白衣的美麗女人走上前來,輕輕地攬住了她。
宗主朝食月犬神色淡淡地搖頭,示意它去,這里自有她照看。
用手掌虛虛地攏住謝摯眼前,云清池為少女擋住亮光,讓她能休息得更好一些。
真是……招蜂惹蝶的小姑娘。
一刻不看著她,她便給她招來許多不開心。
有人飲酒到飄飄然,決心要說些吉祥話討人皇歡心,笑著舉起酒杯向人皇行禮,“陛下,皇女皇子們各個都是當世人杰,沒有一個不出眾的!依我看,比之神圣種族恐怕都不遜色!啊?您說呢?”
“什么話?”
誰料人皇不為所動,鳳眸微微瞇起,神情間甚至還有些嘲諷,“從來只有管人族天驕叫人中龍鳳的,可曾聽說哪個神圣種族褒獎后輩說你頗肖人族?”
舉杯的人自知失言,頓時被嚇得一身冷汗,正待告罪之時,話鋒一轉(zhuǎn),人皇便又恢復了和煦溫柔的模樣。
“不錯,我人族這些年來是取得了些許成就,我也一貫主張我們的眼光要放博大些,稍正從前的盲目尊崇神圣種族之風,這不假;但又豈能因此就妄自尊大?你自去領罰三杯,何如?”
“是,是!謝陛下!”
那人慌忙惶恐拜謝,幾句話間已被人皇拿捏得一時驚懼一時感激,忠心更上一層樓。
……晦之如今越來越像個合格的帝王了,御人之術如此嫻熟高明,真不知道是喜好,還是憂好。
姜既望垂下眼,攏袖飲下一杯酒,并不言語。
反正她很快就要離開歧都回到雍部,小摯也有夫子教導照看,不必在意這些事情。
陛下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牽著她衣袖怯生生的稚嫩孩童了,她要做什么,便由著她去做吧。
解陣
歇了好一會,謝摯才緩過神,頭還是有些暈——皇宮特供的瓊漿并不烈,醉酒之后也不會頭疼,只是謝摯酒量太淺,這才容易醉。
“感覺怎么樣?”
宗主早在察覺到她要醒時就不動聲色地松開了扶著少女腰身的手,此刻只是坐在她身邊,神情自若,“頭可疼么?”
“還好……”
謝摯扶著額直起身子,心中十分困惑——她明明記得宗主是在對面的坐席上???怎么她忽然又過來坐到她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