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宗主當(dāng)年贈給她,讓她能在天衍宗內(nèi)通行無阻的貼身令牌……
不過現(xiàn)在,再也用不上了。
她將玉牌拿在手里把玩再三,如打水漂一般,輕輕地擲在湖心,很快便沉下去了。
那些前塵往事,就這樣了結(jié)吧。
騎著小毛驢往城外走,此時正是初春,天朗氣清,歧都城門外種滿了柳樹,取其折柳送別之意,更添滿目柔軟碧色。
走過一株柳樹時,謝摯感到,一條柳枝輕柔地拂下來,正巧擦過她的脖頸。
她下意識抬頭望向頭頂,便見這株柳樹緩緩化作人形,乃是一個身著淺碧長袍的清俊青年,正對著她溫柔微笑。
“小師妹,好久不見?!?/p>
……是柳真師兄。
“……柳師兄!”謝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你怎么來了……?”
柳真仍然那樣溫朗謙潤,他自袖中取出一截白錦,含笑道:
“你系在大鵝身上的錦書,夫子已經(jīng)收到了。”
“他一看到上面的字便落下淚來,緊接著又欣慰地捋須大笑,高呼指猴為他倒酒。”
“喝了一杯酒,夫子便要為你回信,寫了片刻又停住筆,連說‘不成,不成’,這不安全,又改作為你寫了一本字帖,里面還有一些寫作詩文的評論心得?!?/p>
“因為怕被人察覺,而我又恰好是植物之身,可以掩人耳目,夫子便讓我來為你送信,也替他送別?!?/p>
柳真自懷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交給謝摯,謝摯接過來翻開看,字字珠璣,語重心長,紙上的墨痕還很新鮮。
翻到末頁,是一句詩。
何時一樽酒,重與細(xì)論文。
謝摯將字帖緊緊按到懷里,哽咽道:“謝謝夫子……”
過去了這么多年,夫子還記掛著她的字和詩文。
當(dāng)年她想向夫子學(xué)詩,夫子不許,可是今天,他卻親自為她寫了一整本冊子……
柳真候謝摯情緒稍復(fù)之后,又遞給她一個大包裹,里面裝滿了紅山書院的師兄師姐送給她的禮物。
還格外提到,秦?zé)o疾在里面塞上了一張坐墊,正是她當(dāng)年,因為謝摯說坐在她背上硌屁股,連夜趕制的那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