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摯沒有進(jìn)入兵士的防線之內(nèi),只是站在外面,靜靜地抬頭凝望這座宏偉的大陣,烏黑的眼眸中倒映著無數(shù)符文。
萬千玄妙符文正在不遠(yuǎn)處的陣法表面上流轉(zhuǎn),璀璨金光直接天際,日夜不息地運轉(zhuǎn),數(shù)不清的人族與貨物正在其中進(jìn)進(jìn)出出,一派繁榮鼎盛之相,極為忙碌。
雖然看著沒有接觸陣法,甚至還離陣法頗遠(yuǎn),但謝摯的精神力卻早已無聲無息地越過了最后一層屏障,悄悄地融入于陣法符文之中,開始運算解陣。
符文推演,本就是她的專長,當(dāng)年在紅山書院時,連見過無數(shù)天才的孟顏深也不能不為她的天賦驚嘆。
如今再加上小蓮花的幫助,精神力在種種苦難磨礪下大大增長,謝摯有自信,可以解得出世間一切陣法。
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
一個校尉見到謝摯站在大陣附近久久不動,當(dāng)即起了戒心,警惕地按刀快步走上前來:“喂!你!那邊那個!你在那看什么呢!站那別動!”
謝摯果然沒有走,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此時若是顯出絲毫慌亂,都會立刻引起更大的警惕。而她不想打草驚蛇。
這大陣大約出于一位功參造化的仙人之手,陣法造詣極為精深,即便是謝摯,也很難快速解開。
需要近距離推演計算,才能有解開陣法的希望……這也是她暫時不離開這里的原因之一。
那校尉只差幾步就奔到她面前了……謝摯低低問小蓮花:“還要多久?”
“大概還需要……一刻鐘的時間……?”小蓮花咬著嘴唇答,手中握著蔚藍(lán)光球,那是謝摯識海的縮小顯現(xiàn)。
謝摯皺皺眉:“太久?!彼荒茉谀切N臼窒轮苄龖?yīng)對這么長時間。
“可是……!”小蓮花急了,還有點委屈,“可是這陣法非常深奧繁復(fù),還有姜垂的精神力時時流轉(zhuǎn)其間作為防護(hù),必須要非常小心翼翼,還得注意不被姜垂發(fā)現(xiàn),工程量真的很大……”
“最少也……也還需要半刻鐘!不能再少了!”小蓮花試圖討價還價。
校尉已經(jīng)奔到了她的面前,謝摯扔下一句話:“想想辦法,再減減?!北悴辉倮頃∩徎?。
“摘下你的面具來!還有,你的金印在哪里?”
校尉高大的身軀在謝摯面前投下陰影,咄咄逼人地說。謝摯注意到他比尋常中州人足足高出一個頭。
這是個胡須拉碴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眼睛格外明亮,道宮之中脈種堅實,乃是脈種境的修士。
他手臂上刺著一只鐵刺猬的圖騰,那是景部黑鐵猬的標(biāo)志。中州人講究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絕不刺青紋身,認(rèn)為這是蠻夷所為。
很顯然,這是個大荒人……大荒人普遍比中州人高大許多。
謝摯立刻便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微怔。
她還沒在北海見過大荒人。
但轉(zhuǎn)念一想,北??嗪?,尋常中州人留戀故土,只要有得選,便不愿輕易前往丹鳳城駐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