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摯瞧白芍幾眼,看不大明白。
“可我……喜歡你花我的錢?!?/p>
過了許久,直到謝摯以為這個話題已經(jīng)過去了,白芍才低低地說。
似在委屈,又似在呢喃情語。
“……”
這下,連謝摯也呆住了。
東夷的口音與中州的正音雅言有所不同,語調偏柔偏軟,聲音稍低一些便格外含情繾綣,字句含在唇齒之間,聽在人耳朵里如同蘆花輕蕩,又如春水漾瀾。
她怎么……能這么說……
陣陣熱氣合著心跳,一下下從心間往臉上涌,謝摯忙低頭,不讓白芍看到自己臉紅。
再開口時,謝摯仍未松口,但語氣已經(jīng)不自覺軟化了很多。
“你不明白……白芍……有些話不可以隨便說,有些事也……不可以隨便做?!?/p>
她指的是之前的種種接觸。
“我不能無緣無故要你的東西,更何況是你的錢財……”
白芍不通世事,可她是明白的,她甚至之前也曾有過愛慕之人,知道真正的喜歡該是什么模樣,她不能由著白芍這樣——
白芍頭一次打斷謝摯的話:“我喜歡你,想給你我所有之物,這還不能算是緣故么?”
謝摯發(fā)懵:“可你根本都不明白什么才是喜歡……”
“謝姑娘?!?/p>
白芍叫她一聲,整整衣服,朝謝摯拜下一禮,鄭重道:
“我知道自己愚笨,世上許多事情,我都不太明白……若我做錯了什么,說錯了什么,惹惱了你,你都可以向我發(fā)火,我任你處置,絕不生氣?!?/p>
“只要你喜歡,我必會改?!?/p>
“還望你教我,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歡。我會好好學習的?!?/p>
說完一番話之后,女人終于肅色稍微退卻。
她用那雙清透如琥珀的眼睛注視著謝摯,每一字句都溫柔鄭重,似在心間反復許諾過千百遍。
“唯一想求你的一件事便是……千萬別厭我,遠離我,便好?!?/p>
“……”
謝摯別過臉去,用手掩住自己通紅的耳朵,小聲道:“那不會。只要你不騙我,我就不討厭你……”
她就這么一個要求,這是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