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當前,它還這樣!謝摯又氣又笑,將捧著尾巴哭喪著臉的黑色大鳥一把拉起來背到背上,“快跑?。?!”
在她們身后,手持黃金長。槍的英挺少年緩緩走來,龍行虎步,氣宇軒昂,腳下每一步都蘊含著無數(shù)精妙法義,顯然是一位才資天縱的少年天驕,濃眉下的眼睛卻毫無焦點,直直地望向前方。
他刺出手中的黃金長。槍,那柄流淌著奪目神光的神兵驟然間光芒大盛:“我是第一仙王!放眼五州之內(nèi),無人比我更強!”
須發(fā)雪白的老者舉起手中的銅印,口中連連贊嘆:“嗚呼,美哉道也,妙法天成,廓然無形!得見于此,斯亦已矣!”
這些神兵利器都曾是神祗的兵器,每一個都極其強大,不過此刻握在這些不知是死是活的坐化尸體手中,卻連三成實力都沒有發(fā)揮出來;
他們走得也很緩慢,這才為謝摯留下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要不然,她早就死在這些無上兵器的攻擊下了!
但是雖然暫時還沒有死,也逃不開?。∵@些坐化尸體如鬼魅一般對她們緊追不舍,已經(jīng)追了她們快一個時辰了!
跟大荒人攆野豬一樣——謝摯疑心自己最后還沒被神兵殺死,反倒會自己先跑得累死了。
“他們到底在說什么??!”謝摯一邊勉強躲避身后騰然放大的攻擊,一邊抓狂,“我完全聽不懂!”
——聽起來都是些毫無干系的話!
唉,早知道就多讀點書了!謝摯追悔莫及——至少那個白發(fā)老者的話她就聽得很云里霧里。
前面又是一片正在廝殺的神戰(zhàn)虛影——謝摯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很容易地分辨出什么是神戰(zhàn)虛影,什么是那些莫名其妙追殺她的坐化尸體了。
正是走投無路之時,她咬著牙干脆直沖進去:“我們先進去躲躲!”
先前那個青銅騎士就非常笨拙,不到特定的位置就不能動作,她猜想,這些坐化尸體同樣也不能如活人一般反應機敏。
無數(shù)遠古戰(zhàn)士的虛影穿過了謝摯的身體,萬年前曾如河流一般汩汩流淌的鮮血在腳下踩過,她悶頭只是飛奔,耳邊劃過呼呼風聲和震天的喊殺聲,她只當自己沒聽見。
“哎喲!”
在極速奔行之中,她的腦袋忽然猛地撞上一個硬硬的東西,撞得謝摯一陣頭暈眼花,差點跌坐在地。
這種體驗來說對她來說很少見——她肉身堅韌,不比常人,往往將旁人撞得頭暈眼花的角色正是她自己,這次才算是體驗了一把額頭長大包的感覺。
“嗚,我的頭好疼……”
她捂著腦袋抬頭看去——
面前站著的赫然是一個干瘦的老者,他又瘦又高,像一把竹竿似的枯骨,留著很短的黑胡子,面龐黧黑,頭發(fā)散亂不堪,只用一根斷成兩半的鐵簪胡亂地綰在頭頂,眼窩深深地陷下去,反而更加凸顯出來他眼睛的黑亮;定睛望去,他眼里卻只有一片茫然哀傷。
他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麻衣,身體并沒有如那個青銅騎士一般裸露著森森白骨,腹部卻直直貫穿著一把長刀,只有一點刀柄露在外面,雪亮的刀身再從脊背上穿出來,閃爍著點點寒芒——這把長刀竟是完全穿透了他削瘦的身體。
剛剛謝摯就是一頭撞上了他腹部露出來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