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貌明艷美麗,只是沒有尋常狐族身上的輕佻媚意,走出來后第一眼并沒有看謝摯,而是先深深地盯了她懷里的阿貍一眼。
謝摯察覺到狐君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用衣袖護住了阿貍的臉。
她知道狐族素憎混血,雖然來時,眼睛婆婆曾寬慰她,狐君看在她的面子上,大概不會對阿貍做什么,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對這素未謀面的狐君,謝摯仍然不放心。
還是防著點好。
狐君也發(fā)現(xiàn)了謝摯的小動作,再次冷笑了一聲。
這人族竟在防備她?真是可笑。
她看也不看,徑直向后坐去,身下的云霧如同通靈,早已忙不迭地化成寶座模樣,供女人坐下。
再一揮手,云臺周圍的霧氣便猛地一消,變得敞亮了許多,仿佛一個天然的大殿。
狐君在王座上懶洋洋地翹起腿,薄如蟬翼的衣袍由于她的動作而輕輕滑下,露出底下一截赤。裸的小腿,肌膚瑩潤,雪白細膩。
……她只穿了一件衣服?狐族真是……
謝摯心頭一跳,連忙低下眼去,避免自己失禮,抱著阿貍淺淺鞠躬:“白象氏族謝摯,見過君上?!?/p>
狐君卻并不理會她,只是伸手,隔空點了點阿貍,問道:“那就是我妹妹的女兒?她叫什么名字?”
“阿貍?!?/p>
謝摯謹(jǐn)慎地答。
她知道,眼睛婆婆也曾叫這個名字;而她并不清楚,狐君對自己這個妹妹,如今抱有什么樣的態(tài)度。
果不其然,狐君聞聲立刻變了顏色。
“阿貍……”
她手指收緊,反復(fù)念著這兩個字,神情一下子極厲,整座云臺都在因為女人的怒火而戰(zhàn)栗。
“這是那個卑賤的人族給她起的名字……我就知道,她心里還念著她!”
謝摯也愣了愣——原來,阿貍這名字不是眼睛婆婆的本名,而是帝子銘為她起的愛稱么?
“她總是叛逆,不聽我的話,凡事都要跟我作對,被所謂的情愛迷暈了頭腦,以至于不大清醒,放著好好的狐族公主不做,要跑去一個人族皇帝的妃子……為了她,甚至不惜違反狐族的規(guī)矩,離家去鄉(xiāng),與親姐決裂……她傷透了我的心,我此生永遠都不愿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