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將他逼至絕境的人,此刻竟毫無征兆地自燃了起來,化成了一顆顆真正的火球。
是誰?是誰暗中救他?
老鼠面具不顧身體上的疼痛,一下子直起身子,在人群中探頭張望,試圖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來來往往俱是步履匆匆的行人,幫他的人不見絲毫蹤影。
老鼠面具有些失落地垂下頭,又重新打起精神,吞下幾粒藥丸聊以療傷,飛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明白的,對他來說,這是今生難以報答的深恩;
但或許對那個人而言,救起他只是舉手之勞,并不愿過多引人注目。
。
混跡于人群中,謝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懲治了惡人,又救了一個無辜之人,倍覺心滿意足,到底還是沒忍住,步伐輕快地走了幾步,又不好意思地止住,悄悄去瞧白芍的反應(yīng)。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手段太殘忍了呀?”
改了那些人身體上所刻的陣法,令白光倒流,讓他們自燃而死,謝摯并不后悔,也不覺自己過分,只覺得他們是死有余辜。
只是白芍如此正直純良,她總還是……不能不在意自己戀人的看法。
“那是他們罪有應(yīng)得,何來殘忍之說?”
白芍偏頭,柔聲道:“小摯,在你心里,我莫不是什么只認(rèn)死理的迂腐呆子么?”
雖然不至于,可也差不多……
謝摯下意識腹誹了一句,臉紅著低頭,許久才小聲道:
“……我只是怕你討厭我。”
在白芍面前,她總有一分惴惴不安。
“我怎會討厭你?”
幾乎是本能地反駁完,白芍也臉紅了,但還要堅持細(xì)聲說完:“分明,連喜歡也來不及……”
“嗯……”
謝摯去勾女人手指,還不敢與白芍對視,“我知道……”
白芍對她的心,她從不懷疑。
她喜歡她,她再知道不過了。
“我們接下來去哪里?”為掩蓋心頭的羞澀,謝摯盡量若無其事地問。
白芍也回過神來,“是要去會光市盡頭的沉煙閣。那里匯集著會光市中最高等級的各色店鋪,想來,神族遺物這種東西,也只有那里,才能打探到些許消息了?!?/p>
“看,小摯,就在那里?!?/p>
順著白芍所指的方向,謝摯望到,在人流的末端,正憑空懸著一座精巧絕倫的樓閣,紫氣流淌,霞光蒸騰,仿佛是被滾滾云霧自下方托浮而起,分外高貴神秘,有許多人正往那里走去。
會光市只有一條街道,略呈上升之勢,如登山一般愈走愈陡、愈上愈高,街道一頭是進入的大門,另外一頭,也即會光市的最高點,坐落著沉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