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錢進榮長出一口氣,用力敲響了金鐘,“半月之期已到,所有參賽者都走出了金烏夢,本次英才大比正式結(jié)束!”
蒲存敏將自己的身份令牌放進還在昏睡的謝摯手中,平靜地大聲道:
“大比魁首是白象氏族謝摯!存敏為
琴簫
定西城的杏花開了。
大荒向來被其他四州目為荒蕪之地,在他們的想象中,這里應當是永遠的黃沙焦土,至少也是鳥愁花敗之所,理應為一切美麗的生靈所摒棄的;
但其實不然,大荒的春天非常美麗,而且色彩斑斕,處處生機盎然,這也是大荒人最喜愛的季節(jié),不論男女老少,每個人都會特意穿戴起自己最好的新衣裳,在身上佩上五顏六色的寶石,將自己的弓箭和靴子都擦得锃亮。
而杏花,便是大荒的所有果樹中最先開放的花朵,因此也被稱作是“報春花”,這種樹木習性堅韌而又適應力強,在定西城中處處都能見到它的身影;
一到春日,城內(nèi)到處都氤氳著一片粉霧云霞,令踏足在街道上的人仿似走在仙境之中,雍部的民眾也因此親切地稱杏花為“鋼鐵城的城花”。
及到杏花瓣已經(jīng)落了一地,開始蜷曲著發(fā)黃時,梨花尚緊著雪一般的花苞立在樹枝上。
道路邊的草木也伸出了細細的葉子尖,極嫩的、像剛抽出的韭黃一樣、鮮嫩得仿佛能掐出汁水的綠。
城墻上壽命足有數(shù)百年的老藤褪去冬天銹鐵色的干枯,重新覆蓋出大片纏纏繞繞的碧意;細小的黃花開得急切又熱烈,亮亮地在陽光下舉起澄凈的明黃。
河冰乍開,春水奔流,大荒人豢養(yǎng)的靈獸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地換毛發(fā)。情,晚間各種各樣的獸嘶禽鳴吵得人整夜睡不著,走在路上甚至還能經(jīng)常觀賞到幾支求偶的舞蹈,冬日南飛的候鳥重又歸來,這些長翅膀的小精靈并不因為大荒的貧窮而厭棄這里,巨大的神禽在浮著白云的天空中像箭矢一般來回穿梭。春天確實已經(jīng)到來了。
“噢,城里的梨花開了呀……”
火鴉在一株梨樹下駐足觀望,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它之后,它立刻撲騰著翅膀叼下來一枝自己覺得最繁盛的梨花,興沖沖地準備帶回去送給謝摯。
清潤的梨花香直撲鼻子,讓火鴉也不由得有些陶醉的熏熏然,它挑了朵梨花插在自己頭上,快活地抖了抖尾巴,愈發(fā)覺得自己實在是很漂亮的一只鳥。
“帶回去給小摯瞧瞧!”
自從金烏夢中歸來之后,謝摯結(jié)結(jié)實實地在牧首府休養(yǎng)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受的傷實在太重,身體幾乎快被過量符文沖擊絞碎,雖然得到了瞽心蛇的心頭珍血及時醫(yī)治,但仍舊還有許多積傷未除,走出金烏夢之后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謝摯一下子便發(fā)作病倒了,連著好些天都昏迷不醒,令所有人都擔憂不已。
鸞吟芝裝作族中長輩有命,隔三差五就給謝摯帶來靈藥寶丹,什么珍貴值錢送什么,還要坐在床邊盯著謝摯吃掉這才肯走,臨走時還一定要聲明一下自己真的很討厭謝摯,只是覺得她可憐才給她送藥。
錢德發(fā)和熊劍北這對焦不離孟的好朋友也常常一起跑來看望謝摯,熊劍北給謝摯送了一串他親自磨制的百獸牙串,珍貴無比,每一顆獸牙都是一種強大寶血種的牙齒做的原料;錢德發(fā)甚至將金錢鼠氏族的銅錢寶具拿來拆開跟謝摯擲色子玩兒,為的就是給她解悶。
熊劍北的母親——一位高大嚴厲的年長女人,同時也是劍熊氏族的現(xiàn)任族長,也親自上門看望過謝摯,向她鄭重地道過謝:
算起來,是謝摯救了金烏夢所有人的命,自然也包括她兒子的性命。
駱燃霄也來看了謝摯許多次,給她帶來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珍貴寶血;象英在傷勢稍好一點之后便執(zhí)拗地要求見謝摯,被人扶著來看過她,看到床上氣息奄奄的少女時一下子便紅了眼眶,握著她的手許久許久也沒有說話。
就連最不喜歡跟旁人接觸的蒲存敏,也不聲不響地來看望過謝摯好幾次,在她床頭留下禮物之后,便又悄悄地離開。
而姜既望,雖然面上看起來仍舊平靜自然,也對錢進榮說過“小孩子,出去碰撞摔打一番才能成長”之類的話,但其實夜間也會反復起身察看謝摯有沒有不舒服,為她掖好被子,這才回去歇息。
大家都很關(guān)心謝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