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才不——唔唔唔……”
謝摯還要再說,卻被象翠微緊緊地捂住嘴巴拉到身后去了。
高挑的女人朝祭司長長一揖,“您教訓(xùn)得是。小摯這孩子我往常是有些嬌慣,或多有得罪之處,仍望您海涵?!?/p>
真沒意思,這么恭敬做什么,都讓她沒有找茬的機(jī)會了。她最不喜歡象翠微的就是這一點(diǎn)——她太聰明,知道該怎么把事情做得無可挑剔。
這么看來,還是動不動被氣得眼淚直打轉(zhuǎn)的謝摯更好玩一些。祭司喪失了興致,懶洋洋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我海涵?!?/p>
“那么我們此刻到底是身在何處呢?”象翠微鍥而不舍地追問。
她知道,依祭司的性子,如果此番不問出來,那今后就根本別想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
白發(fā)女人漫不經(jīng)心地?fù)u了搖頭,“你去問一下白銀甲蟲罷,它或許會知道。”
見好幾雙眼睛一齊望向自己,白銀甲慢吞吞地?cái)[動觸角,“我們也不知道?!?/p>
它言語間竟有些隱約的驕傲:“我族方向感極差,在大荒之中不辨東西南北,因此一直在不斷遷徙,居無定所,走到哪便算哪,沿途找些東西吃,吃光了便再換地方,如此而已?!?/p>
“……這也太隨意了吧!”在一片發(fā)愣的沉默里,謝摯第一個(gè)掙脫開象翠微的手掌叫出聲。
這群稀里糊涂的大甲蟲到底是怎么從上古年間一直活到現(xiàn)在的啊!她完全想不通!
象翠微做了個(gè)噤聲的手勢,重又駕輕就熟地捂住謝摯的嘴巴,“或許祭司另有安排?!彼聪蚣浪?。
“沒有安排,這就是我的安排?!奔浪韭柭柤?,“你不滿意?”
……壞女人!
她是不是專門以吊人胃口為樂??!謝摯真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暈了。
祭司欣賞了一會兒謝摯被捂著嘴氣得嗚嗚直叫但又被象翠微拉著根本動不了的樣子,終于大發(fā)慈悲地開始舍得解釋:
“我們原來那塊地方住不下去了,但卻并不是因?yàn)槟侨褐兄萑??!?/p>
“中州人的事,只是一個(gè)契機(jī)?!?/p>
她面上的輕慢褪去,露出了底下的嚴(yán)肅鄭重,“即便翠微不被他們抓走,我此次醒來也是打算搬遷氏族的?!?/p>
“這么說,你不是因?yàn)榻鹄鞘献鍋泶遄永镒バ『⒆硬判训摹?/p>
“須得叫我‘您’。”
白發(fā)女人不輕不重地敲了謝摯的腦袋一記,“我沉睡前設(shè)置的卦象有變,因此才被驚醒過來?!?/p>
“十年之內(nèi),人族將有大難?!?/p>
女人灼目的十字形狀瞳孔平淡地掃視過周圍,“倘若我們繼續(xù)留在大荒最西,必不得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