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嗎,火鴉?我不會折這東西……而且——”
忽然,那兩點漆黑的眼睛對著她眨了眨。
謝摯的臉色像紙鶴的顏色一般,驟然白了下去。
——而且大荒之中寫字都是用青石刻字,根本沒有紙。
她心中知道大事不妙,在想通的一剎那就盡力地?fù)P起手臂,想將紙鶴遠(yuǎn)遠(yuǎn)地扔出去,但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傲慢
紙鶴在謝摯手中悄無聲息地炸開,分裂成數(shù)條細(xì)條,驟然貫穿了她的手掌!
從中傳來一股詭異的巨力,牽扯著她往地面落去——它竟似乎是要硬生生地將她從火鴉背上扯將下來!
好歹毒的心腸!
火鴉此刻已經(jīng)飛得頗高了,騎在它背上甚至能感到絲絲縷縷的傍晚寒氣擦過耳畔臉頰,地面上的事物都化作小點,恐高的人若自這個高度壯起膽子投目望去,一定會猛然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p>
如若謝摯真被這紙鶴扯得翻落火鴉脊背,一定會摔得粉身碎骨!
“唔……!”
鮮血自手掌上不斷淌下,劇痛令謝摯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痛呼,她極快地冷靜下來,雙腿夾緊火鴉的肚腹免得自己在爭斗之中掉落下去,攥緊貫穿手掌的紙條與其不斷抗衡。
察覺到背上的不對勁,火鴉匆忙扭頭去看:“小摯,怎么了?!”
“有敵襲!快降低高度??!”
紙條之中蘊含著一股怪異的巨大力量,竟然一時之間與謝摯的力氣打了個不相上下,隱隱還有加強之勢,謝摯心驚不已,當(dāng)即不再與它硬抗,自腰間抽出漆黑小劍斬斷了紙條——
那仿若活物的紙條在被她斬斷的一瞬間僵直了一下,隨即軟下去,撲簌簌地翻飛至風(fēng)里去了。
“好險!我差點就被它扯得掉下去了……”
謝摯剛想歇一口氣,將手心上還殘余的短短一截紙鶴拔出來,誰知驚魂尚未安定,這詭異的紙鶴忽然又自她手中鼓起來,它如同被灌注了靈魂一般,像一只真正的鳥一樣輕輕地歪頭“咕?”了一聲,隨即埋首又朝謝摯的掌心啄去——
紙鶴的長喙在觸及謝摯皮肉的一刻,如煙花般猛然迸散出無數(shù)細(xì)如絲線的條狀碎片,輕而易舉地再次穿透了謝摯的手掌,帶出無數(shù)瑪瑙珠串般的絢爛血花,在暮色漸濃的半空中猛地看去,竟有一分詭異奇譎的美;
仔細(xì)一看才能發(fā)覺,那哪里是什么珠串,萬千絲線上凝的紅珠子……分明是人族少女的血滴!
這一下極其陰狠,似乎是專門預(yù)備在敵人放松警惕時要驟然取人性命,威力與剛開始的那一擊好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竟將謝摯手掌中的骨骼血肉在轉(zhuǎn)瞬之間都完全穿透擊碎,饒是謝摯格外擅長忍耐疼痛也不由得彎著腰悶哼了一聲,聽在火鴉耳里真如滾油煎心一般:
“小摯!你怎么樣了???”
火鴉扭頭急急吐出一串火焰,試圖將那只紙鶴燒毀,可是它的火焰卻毫無效用!
它在驚怒交加之下連眼睛都變得通紅,渾身流淌赤紅符文,不斷舉目在地面尋找可疑之人,卻連半個人影也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