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門,謝摯差點一腳踏空掉下去:“??!”
她驚叫了一聲,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抓緊門沿縮回來:
“門外面……門外面怎么是空的……!”
她被嚇得小臉煞白,連說話都變結(jié)巴了。
“人不大,脾氣倒還挺大?!?/p>
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這么愛看這孩子吃癟的模樣,不明著暗著逗這小孩幾句,她就心里不痛快。
祭司心情愉快起來,笑了一聲,懶洋洋地看向象谷雨,“她一直是這樣子?”
不等象谷雨答話,她又自顧自地接話道:“想也知道,一定是象翠微把她慣壞了……哼。”
不知輕重的輕狂小孩,膽大妄為的任性小孩,氣得她心揪肝疼的莽撞小孩。
女人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喂,有個小孩要出來——我給你減減負(fù)擔(dān)?!?/p>
說完她朝門外揚了揚下巴,“這下開門吧,有人會在外面接你?!?/p>
謝摯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會,終于還是好奇的心占了上風(fēng),她鼓起勇氣重新打開門,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腳,避免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
清冽的風(fēng)撲面而來,和著一股shi漉漉的新鮮草籽氣息,非常好聞;房屋外面的天藍極了,大片大片雪白綿軟的云躺在天上,離地面壓得極近,好像踮腳伸手就能隨便摘下一朵圍在腰間,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投下來許多深深淺淺的陰影。
這景象非常美,令謝摯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她看慣了大荒的黃沙塵土,還從未見過這樣青翠碧綠的原野。
這是在哪里?她不太清楚。大荒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片豐美而沒有人煙的地方嗎?
但是,祭司說要接她的人在哪里呢?放眼望去,方圓幾里并沒有半個人影。
她好奇地探頭朝下看去,忽然腰間纏上了一條冰冰涼涼的銀色鎖鏈,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那條鎖鏈便已經(jīng)將她緩緩地放到了地面上,還順手托了驚魂未定的人族少女一把,免得她站立不穩(wěn)摔倒。
“唔……象允沒騙我,放了你下來之后,我身上果然輕快得多了?!?/p>
背負(fù)著小木屋的原來是一只巨大的甲蟲,亮銀色身軀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身上還灑滿了點點碎星般的濃紫斑點,將它點綴得越發(fā)流光溢彩——纏住謝摯腰身的鎖鏈原來竟是這只巨大甲蟲的一根觸角。
“小孩,你吃了什么,怎么如此重?”
白銀甲蟲用觸角點了點謝摯的臉頰,無數(shù)只六邊形復(fù)眼一齊閃動,謝摯在它琥珀色的眼睛里看見了無數(shù)個搖搖晃晃的自己,“明明我看你長得也不胖嘛……”
她之所以重,大概是因為身上帶著的碧綠小鼎,它足有十萬斤重呢……謝摯紅了臉,不敢分辨。
她有些怕跟甲蟲閃閃爍爍的復(fù)眼對視——那讓她感到一種奇特的眩暈。
人族少女匆忙低下頭去,避開它的眼睛,“……你就是祭司大人說接我的人?你怎么馱著我們呀……”
“什么祭司大人?”
白銀甲蟲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說什么,“哦,你說象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