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認(rèn)出了小毛驢,一下子變得怒氣沖沖,呼吸粗重,不斷用前腿刨地,但還是克制著自己不沖上前去將搶樹賊踩碎,回頭來看謝摯神色,要等她的指示命令。
“好馬兒,別生氣……”
謝摯摸了摸黑馬脖頸,翻身躍下,朝小毛驢走過去,“我這就叫它給你賠罪,好不好?”
她走到毛驢面前,毛驢一副蔫頭耷腦之相,連看都不敢看她,飛快地瞧一眼她,又很快埋下頭去。
“給……”
女人身上的清淡香氣接近了它,驢子顫顫巍巍地取出來茶樹,垂著頭哼哼著說:“你的茶樹……還你了……”聲音比蚊子還細(xì)。
謝摯接過茶樹來看了看,不禁失笑。
這毛驢嘴巴刁得很,啃茶葉專挑最嫩的葉片吃,將茶樹最頂上啃禿了一片;別的地方,倒是還好好地幸存著。
“你去給我的馬兒賠禮道歉,好好認(rèn)罪?!彼昧饲眯∶H的腦袋。
“哎,哎,好好……”
小毛驢這時(shí)候老實(shí)得不得了,連連答應(yīng),小碎步跑著到黑馬面前,將頭深深低下去:“搶你的茶樹,真是對(duì)不起!我錯(cuò)了!求你原諒我吧!”
黑馬將頭扭到了另一邊去,不看小毛驢,來表示自己絕不接受它的道歉。
這可怎么辦?人家連理都不愿意理它呀!
小毛驢沒辦法了,轉(zhuǎn)過頭來用眼神來朝謝摯求救。
“看我做什么?”
謝摯明白,它是想求自己向黑馬說說情,但她不為所動(dòng),仍然站在原地,含笑道:“你既做了錯(cuò)事,便好好認(rèn)錯(cuò)改過;但原不原諒你,那是別人的事?!?/p>
“那我該怎么改過?”小毛驢懵懵懂懂地問。
雖然它已經(jīng)活了幾百年,甚至已是髓樹境的大能者,可它其實(shí)頗為單純,于世事半點(diǎn)也不了解。
在某種意義上,它仍是當(dāng)年那匹拉貨的小毛驢,唯一渴盼的事情就是活下去。
“我有一個(gè)主意,”謝摯笑望它道:“你今后便跟著我,偶爾載我一程,以此來表示歉意,如何?”
“哦……”
小毛驢聽得似懂非懂,想了半天,才問:“那就是說,你要做我的主人?”
“不是。世上沒有誰是你的主人。”謝摯搖搖頭。
她走過去,捏了捏小毛驢的長(zhǎng)耳朵,“只是想拜托你,有時(shí)載我一程而已。我人不重,想也不會(huì)累到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