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念瓷那個呆子現(xiàn)在還沒開竅,可是謝灼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成為中州最耀眼的修士,來謝家求娶自己,當著母親的面將她接出那個冷冰冰的家,疼她,愛她,寵她,護她,跟她永遠不分離。
可是現(xiàn)在,這些憧憬,這些期冀,這些悸動的少女情思,這些曾無數(shù)次深夜在謝灼心里反復(fù)流轉(zhuǎn)、讓她渾身發(fā)燙的熱望,全毀了。
師姐甚至現(xiàn)在還在陰暗的監(jiān)牢里不能釋放。
她拽著謝惜自的衣袖滑下去,一點一點跪倒在地,一邊哭一邊叩首在母親腳下。
這是自從謝灼長大之后,她頭一次朝母親下跪。
“求您了……求您了娘……我知道您能救師姐……求您救救她吧……女兒不能沒有她……”
謝惜自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謝灼能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母親眼盲,看不到景物,可她就是知道,母親正在看著她。
“就是因為她,你才整日無心修行,到現(xiàn)在還只是道宮境嗎?”謝惜自終于開了口。
“……什么?”
謝灼呆呆地仰起臉,滿臉都是淚,狼狽又茫然。她覺得自己有點不明白母親說的話。
“你的修為與你的天資不相符,你知道嗎?”
蒙著眼睛的女人鎮(zhèn)靜地說下去,“你本應(yīng)有登神之資,比所有人都更加強大,可就是因為你的心總是不放在修行上,而整天放在跟我賭氣和思慕師姐上,才白白浪費了你的天賦?!?/p>
謝惜自拄著拐杖繞開謝灼,往后走去。
“你很讓我失望,謝灼。你師姐我不會救的,她心魔叢生,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所以我也不會允許你嫁給她?!?/p>
“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什么現(xiàn)在還修不到脈種境,這才是你的正經(jīng)事?!?/p>
“刈鹿,我們走吧?!?/p>
留下謝灼一個人呆呆地跪在地上,望著空空的眼前發(fā)愣。
淚水干涸在她臉頰上,她捂著臉,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這次她也哭累了,為什么師姐不來哄她呀?
混混沌沌地走出謝家,謝灼漫無目的地一個人慢慢亂走。
她不知道該去哪。
歧都太大了,她身邊又沒有人陪著。
紅山書院,不想去,那里沒有師姐,看著就心煩,而且她也愧對夫子,也……不想見到謝摯。
那該去哪呢?隨便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