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小摯,這蠶又長大了……”
用手指輕輕撥弄著蠶的身體,嫘欣慰地說。
嫘一直精心飼養(yǎng)著許多蠶兒,謝摯雖說如今對蠶已經(jīng)熟悉了很多,但還是有點怕這軟乎乎的蟲子,萬萬不敢拿手去碰。
她垂眼看了看木盒里的蠶,過往的記憶被牽動,便又移開眼。
很久之前,在歧大都的西市之中,也曾有一只白玉似的天蠶爬在她身上,咬著尺子為她量體裁衣。
還有宗主……
現(xiàn)在想來,簡直恍如前世發(fā)生的事情了。
“怕嗎?”
嫘笑著瞧她,分明是溫婉如水的一張臉,目光卻狡黠。
“有一點……”
謝摯從回憶中醒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還不忘強調(diào):“只是有一點點而已……”
“噢,只是有一點點……”
嫘意味深長地重復(fù)。
“……嫘姐姐!”
謝摯被她調(diào)侃的語氣弄得又羞又窘,只得撒嬌般地叫她姓名。
這一聲叫得很甜,嫘心中一動,禁不住側(cè)目去看謝摯。
謝摯看起來還是那樣年輕,那樣好看,一如她初見謝摯之時。
那是在十年前,后羿和辛領(lǐng)著一個陌生的女人進(jìn)入了部落,引來許多族人注目。
后羿背著神弓走在最前面,而辛和那個女人則稍稍落后。
辛繃著臉一言不發(fā),只是耳朵通紅,她身邊的女人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卻很平靜,對周圍為她容貌而驚艷的目光視若無睹。
她手背有被包扎過的痕跡,手上還在緩緩滴著血,似乎被割破了一道相當(dāng)深的傷口。
辛將她帶回來,是想為她醫(yī)治療傷嗎?
這樣好奇著,在屋中悄悄窺視的嫘忍不住將窗子推得更開了一些,以便自己將謝摯的臉看得更清楚。
謝摯肉身雖早已大不如前,但感官仍舊敏銳,當(dāng)即若有所覺,迎著她的目光看過來,與她對視,朝她很友好地笑了一笑。
偷看卻被本人發(fā)現(xiàn),嫘嚇了一大跳,慌忙關(guān)上窗子,不敢再看。
直到好一會兒過去,外面的喧鬧歸于寧靜,她還沒緩過來,仍舊在心跳陣陣。
今天,十年前的心跳似乎又如海潮一般返回了她的身體,嫘忍不住細(xì)細(xì)地再看了謝摯一遍,從她瑩潤的鎖骨,一直看到她嫣紅的唇瓣。
嫘神色愈發(fā)深柔,開口喚道:
“小摯……”
已經(jīng)相處了十年,是不是現(xiàn)在再開口,也不算突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