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摯仰臉望了一眼前方,覺得仿佛有一道寬大的彩虹在自己眼前鋪展延綿。
再定睛一看,才能看清那并不是什么彩虹海,而是無數(shù)花朵組成的多彩色塊。
平心而論,這景象確實是很美的,極盡燦爛絢麗,任何一個人看到都不能不目眩神迷,駐足久久失神觀看。
但謝摯責任在身,自然不敢多看,她將彩筆掛在腰間,心中估計著時辰,低下眼只是垂頭趕路。
越往上走,路便越窄,到最后甚至根本沒有了路,謝摯可以說是在撥開重重花海艱難前進。
這帶給她一股近乎墜落的錯覺,覺得眼前的花海像一個活著的巨大生靈,刻意向她伸展開手臂,對她敞開溫柔而又危險的懷抱。
引誘她,也逼迫她跌入其中,陷入一場永恒的、甜蜜的幻夢。
而自己仿佛一只誤入迷途的無知羔羊,正不停地步入狼腹。
還在繼續(xù)走。
謝摯心中不安,但還是驅使著酸痛的雙腿,勉強繼續(xù)向山上走去。
——就她的觀感來說,其實好像是在往花海深處走去。
她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
掛在謝摯腰間的彩筆正在昏昏欲睡。
之前的斷足對它來說消耗頗大,此刻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不知道聽到了什么,鸚鵡器靈卻又忽然機警地扭轉了小腦袋,擰身不斷朝前方探頭探腦,顯然正在觀望著什么。
“怎么了,彩筆?你不睡了嗎?”
還沒待謝摯問完,鸚鵡器靈的眼睛便猛地一亮,不可置信地低低叫了一聲“主人……!”,喜極的眼淚便滾落下來了。
“主人?”
謝摯一頭霧水,低頭看它,“……你是說,瓷姐姐嗎?她正在我的小鼎里……”
彩筆卻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般,不管不管地掙脫了少女的束縛,極速朝前飛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了花海當中。
“彩筆!”
謝摯大驚,連忙拔足追去,“你干什么去?回來!當心有危險!你看到了什么?”
對彩筆的突然飛走,她心中又氣又急,但又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恐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