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卻是沾了白芍的光了。
這里的米酒謝摯也從未喝過,別有一種綿柔芳香,含在口中如飲絲綢,謝摯許久沒喝過這樣好的酒,不由得多飲了幾口。
這米酒看似清淡,其實(shí)頗烈,初飲還不覺得,過了片刻,暖熱酒意才緩緩自腹內(nèi)蒸騰而起,將謝摯的臉頰也染上一片紅暈,連眼前也有些朦朧。
謝摯的酒量至今也不是很好,正要運(yùn)轉(zhuǎn)道宮宇宙,化去醉意,眼前便推來滿滿一小盞雪白的蝦肉。
“怎么了……”
因?yàn)橐呀?jīng)薄醉,謝摯說話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謝姑娘,你嘗嘗看?!?/p>
白芍見謝摯喝醉,語氣愈柔,幾乎帶了些哄小孩子的意味,“這蝦很好吃呢,是我們陽凡的特產(chǎn)?!?/p>
“……”
……白芍方才一直在剝蝦,原來是給她剝的。
謝摯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一點(diǎn)。
白芍見謝摯不答,以為她已經(jīng)醉得不能進(jìn)食,夾了一筷蝦肉喂到謝摯唇邊。
“謝姑娘,你還好嗎?我喂你好不好?”
“不好……!”
謝摯搖頭,她都這么大了,還要人喂著吃東西,算是什么樣子?
她推開白芍,道:“我自己能吃?!?/p>
謝摯自己吃了一口,慢慢地嚼。
“好吃嗎?”白芍在旁期待地問。
謝摯實(shí)話實(shí)說:“好吃……”白芍給她剝的蝦肉鮮嫩飽滿,一絲腥氣也無。
白芍便滿足地笑。
她又給謝摯拿過來一只醬油碟,“謝姑娘,吃的時候蘸著這個,會更好吃的。”
東夷的飲食飯菜與中州不同,多食魚蟹,謝摯自幼生長于大荒,鮮少食用水產(chǎn),還不大會吃,白芍便為謝摯一一將螃蟹拆好、魚刺挑凈,用小碟盛好,溫柔地看著謝摯吃,自己沒吃多少。
段追鶴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感詫異,微微挑眉。
這是哪里掉下來的天外仙子,一個東夷人,竟然連螃蟹也不會剝?
段追鶴雖然看起來不靠譜,最愛賭錢喝酒,但其實(shí)極精明,識人精準(zhǔn),眼光最是犀利。
她總覺得,謝摯身上有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不像個普通修士……
明明一身再樸素不過的青衣,舉止之間卻自有一股清貴之氣,比起尋常東夷人,更是格外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