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說得對。之前和現(xiàn)在,的確是不一樣的……
之前也沒有人跟她說過這話。
“見過宗主!”
上方的荀長老早已匆匆走下殿來,畢恭畢敬地對云清池深深行禮,“只是處罰不聽話的弟子而已,怎么連您也來了?雷罰殿是殺伐之地,您潔若霜雪,這真是……”
他撩起眼睛看了被云清池護在身后的謝摯一眼,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分明……宗主冷淡如冰,厭惡俗事,不論是對誰都不假顏色,怎么他看起來,宗主待這西荒少女還頗為親近不同?
至少宗主從未攬過宗門其他少女的腰身,親自喂誰服過藥,她更多時候,甚至連弟子看都不會看一眼,更遑論肢體接觸。
云清池云宗主從未有過弟子,此次竟然收謝摯為徒,令中州結(jié)舌瞠目,人們紛紛議論,或許是淵止王上用人情相請,云宗主不能拒絕這位賢王的托付,這才勉強答應(yīng)收下謝摯。
他原本以為,宗主心中定然是厭惡謝摯這個強加于己身的麻煩的,之后仔細觀察,見宗主一月有余也沒有傳喚謝摯入宗門拜訪,他于是更加肯定了這一猜測,因此方才才敢如此對待謝摯,對她刻意施壓,希圖以此得到宗主贊賞。
如往常一般,他當然也有按照慣例邀請宗主前來執(zhí)法峰觀刑,但宗主從未來過。
可是今天……
荀長老額上滾下汗來——看來,他這次,或許奉承錯了地方,得罪了人。
云宗主還握著那個西荒小卿上的手吶。
云清池掃視過殿內(nèi)橫七豎八、滿臉傷痕的兩撥人,抬腿往上首走去,“荀長老?為本尊講講這是怎么回事?!?/p>
“好,好……”
荀長老連忙躬身跟在女人身后,開始解說。
他恭敬地總結(jié)道:“……經(jīng)查,便是謝摯打傷了這十余人,當然,其他人也有責任——”
云清池截住了他未盡的話。
“可我看她滿身傷痕,鮮血淋漓,她是怎么打傷的他們呢?想必是別人傷她在前,她不得已,這才防護自身的?!?/p>
她望了下方眾人一眼,“總之,一驗劍痕,什么便都知道了。”
“稟告宗主……!”
荀師兄在下方聽到這話,心中大感惶然——倘若要查劍痕,當然會是他們獲罪!
他頂著鼻青臉腫的一張臉往前膝行,“是她……是她拔出我們的劍自己劃自己,不是我們動的手!更何況,更何況她也動了兵刃!”
“是么?”
云清池看了看身旁略顯心虛的少女一眼,心中好笑,面上卻不顯,只是道:“她動了什么兵刃,你為本尊講來。”
“是一顆竹筍!”荀師兄見宗主應(yīng)聲,當即大喜過望。"